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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余九志之死(3)(1/1)

重生之天才神棍 !最让她发懵的,为什么冷以欣会说……爷爷中了降头术,快死了?

她不敢相信!医生不允许她出院,两人强行从医院出来,回到大宅。余薇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不相信爷爷会死,绝对不相信……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

余薇最先看见的是地上的一条残肢,风里传来血腥气,她的目光紧紧盯在那条断臂上,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是爷爷的,她认识。但……她怎么也不敢认前方不远处的一具尸身。

那是尸身么?浑身长满枯草,像具假的稻草人。但稻草人是没有左肩的,脸上是七窍流血的,像化了万圣节的鬼妆,以一种哥特式的、黑暗的死亡方式。

余薇盯着那具尸身,她僵直地坐在轮椅上,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她不知道悲伤,不知道愤怒,甚至没有扑过去。她只是僵愣地看着,仿佛任何事都不足以将她从抽离的状态里拉回来。

“他死了。”就连身后传来一句平静的话,也没有将她拉回来。

直到,身后传来另一句话。

“你也去死吧。”

这话传到余薇耳朵里,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句话在她懵愣的脑海中传递了很长时间,她还没有品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胸前便透出了一把薄凉的刀。

刀尖儿上带着血,滴在她的红裙子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余薇却觉得心口一热,她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子,低头去看胸口透出来的刀,然后再艰难地抬眼,仰头去看低头俯视她的冷以欣。

冷以欣在笑,轻轻浅浅的笑,一种不适合这种氛围的笑容,轻轻地道:“你知道么?徐师叔回来了。”

徐师叔?

那是谁?

“哦,你没见过他。玄门的女弟子里,或许只有我一人见过他。我以为,掌门祖师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回玄门,我也不会再见到他。但是掌门祖师没死,他回来了。”

所以?

“你知道,他是回来帮掌门祖师报仇的。所以,我总该做点什么。”

所以?

余薇不可思议地看着冷以欣满是笑容的脸。她的笑容不是假的,这么多年,她很少见她笑,偶尔见到,也是虚无缥缈的笑容。但这次她真的在笑,眼里都有笑。她是真的觉得,杀了她,理所当然。

“你……”余薇仿佛不认识冷以欣似的。

“不要谢我。我只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让你跟你爷爷死在一起罢了。反正余家要被清理门户,你即便是活着,下半生也不会太好受。要知道,你的腿,永远不可能站得起来了。以你的性子,要死要活是会的。既然如此,不如我送你一程。”冷以欣笑了笑,语气平静。

什么?

她的腿……

余薇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再次受了严重打击般怔愣住。但她却在这时,感觉胸前一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离开,又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涌出。明明很烫,她的身体却开始发冷。

“砰!”余薇从轮椅上翻到地上,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住冷以欣。

在她弥留的意识里,看见女子浅笑的唇角,然后收起刀刃,转身往前院走去。

就在冷以欣往前院客厅走去的时候,客厅里,夏芍已经向唐宗伯说明了余九志已死的事。

余九志死了。

简单的话,却叫客厅里死寂无声。

余氏一脉的弟子懵愣在当场。尽管已经知道会是这样,但是亲耳听到结局,才发觉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在他们的眼里,师叔祖是威严的、永远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有炼神还虚的修为,他有香港第一风水大师的地位,许多政商大鳄要见他都要预约排队……

他在他们心目中是不可逾越的大师,而今晚,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客厅里一场死寂,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开口打破这死寂的人,是唐宗伯。

他点点头,“好,好啊……”

老人点着头,垂着眼,头却慢慢低下。夏芍看见他的双肩在颤抖,轻微的。他看起来像是在笑,十余年的死仇,今日得报,怎能不笑?

但事实上,他却是在哭。

所有的人都看向唐宗伯,直到他再次开口说话,众人才发现他确实是在哭。

“好啊,好……”老人再次开口,苍老的手遮住眼,声音明显哽咽。

龚沐云和戚宸看向唐宗伯,李卿宇也望来。余氏一脉的弟子们不解地看向掌门祖师,不明白,他大仇得报,为什么要哭?

喜极而泣?

唐宗伯也不解释,他只是抬起眼来,用手指住冷老爷子,不说话,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半个世纪。

他们师兄弟三人从一起入门,到如今,半个多世纪的岁月。刚入门的时候他们三人是最亲的,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他两名师弟,一人害他腿残,迫走他乡十余载。一人在他失踪后,对门派的事不闻不问,没有维护过他,还不如后来入门的张师弟。

能让他说什么?这是当初最亲的两名师兄弟,却是如今伤他最深的。

冷老坐在沙发上,听见余九志死了的时候,也是愣了许久。但见唐宗伯这番反应,便也低下头,渐渐的,也是落下泪来。

夏芍默默蹲下身,找出一方手帕来递给老人,轻轻帮他抚着情绪。

她没想到师父会哭,她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真情流露。

她对余九志没有感情,对他只有仇,没有恩。她对他的死不难过,她为师父感到欣慰,玄门总算除了一个祸害了。

但她想,她多少可以理解师父的心情。

他们三人同年入门,或许知道余九志心胸善妒,好争好斗,尽管后来师兄弟之间越走越远,但或许,他们曾经一起开怀,醉过,笑过。

如今的仇人,曾经的朋友,这种感觉最复杂。尤其当这个人死在自己手上的时候。

原来,清理门户,并不是一件全然畅快的事。多少往事浮上心头?岂是叹一声物是人非能了?

“冷师弟,余师弟死了,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唐宗伯终于还是开口问道,这是他今晚在进到客厅之后,第一次对冷老爷子开口说话。

冷老抬起头来,泪流满面,这位玄门的长老,平时一直不说话的长老,从沙发上竟噗通一声跪下了,“掌门师兄,我有罪,我一直都知道。我装聋作哑十几年,也受了十几年的煎熬。我们冷家,占算问卜,泄露天机不浅。我膝下就只有一个孙女了。我不能让她有事,但我知道我没尽到做长老的责任。你可以门规处置我,我毫无怨言。我只求,留欣儿一条性命,她是我们冷氏一脉,最后的孩子了。”

冷老泣不成声,唐宗伯也控制不住情绪,夏芍递给他的帕子他都摆摆手推到一旁,情绪很难平静。

“掌门师兄,欣儿她走了,就让她走吧。我的命留在这里,我留在这里……”年逾花甲的老人跪在地上,头磕得沉重,令人心里发闷。

唐宗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昔日的师弟。

却就在这时,客厅门口传来一道女声,“爷爷,我没走。我只是,替冷家去做该做的事了。”

“欣儿?”

客厅里的人都回过头去,冷老爷子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突然出现在客厅门口的孙女,脸上老泪未干,表情有些懵。

夏芍起身,徐天胤推着轮椅将唐宗伯转身过来,老人用手帕拭了拭脸上的泪,看向门口的女子。想起他当年走的时候,她才是个十岁的女娃娃,一转眼,已是年华正好,亭亭玉立。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老人的情绪一时难以调整得过来,但感慨里含着威严的目光却是盯住了门口的后辈。

替冷家去做该做的事?

夏芍挑眉,刚想问这话从何说起,便发现,冷以欣的目光看向了徐天胤。

徐天胤推着师父的轮椅,站在后头,正对门口,与冷以欣面对面。客厅里的灯光洒去门口,映在白皙淡然的面容上,却映得她眸中有莫名的神采。

光线的问题,门口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夏芍还是轻轻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了徐天胤。却发现,徐天胤的目光落在身前的老人身上,导元气于掌,正在师父唐宗伯背后帮他调补元阳,目光专注,压根就没抬头。

夏芍轻轻勾了勾唇角,她今晚跟师兄都是易容前来,冷以欣这目光明显就是认识师兄。听师父和张老都说过,师兄入玄门跟其他的弟子不一样,他那时候才三岁,性子颇孤,而且年纪也是玄门弟子里最小的。平时就由师母照顾着他,他是真正的“入室弟子”,因为他平时都不出门……

玄门的弟子都是去老风水堂,也就是现在的玄学会里的习武堂上磨练功夫,然后由各自的师父带着学习风水堪舆、占问之道。但徐天胤从来没去过,师父宅子后院也有梅花桩和习武堂,虽然小些,但他一个人用着还是很宽敞的,每天都是师父和张老教他功夫。他在香港一直住到十五岁才回京城,但他在这期间,竟然从来都没去过老风水堂。导致玄门的许多弟子,听说有他这么个人,却从来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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