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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劝谏(1/1)

重生之不嫁高门 !皇帝看着面前的东西,面沉如水。服侍已久的宫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要随意上前是最明智的。最好连动都不要动,呼吸也尽量放轻一些。若一定要走动,那也要十分的轻手轻脚。

皇帝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发怒。只是此刻还没有爆发,只是在心底酝酿着滔天怒火。

桌案上摆放的这些东西,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罪证。证明申淑妃和贵西某几个官员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将这些罪证送到他这里的,自然也是贵西的地方官。他们通过京官,将这些东西呈报上来。

这些证据,他不用仔细查验也知道,都是真的。倒是搜集证据的人,颇费了心思呀。看起来,申淑妃这几年已经老实多了,都是前几年有些不安分。

可笑他这个做皇帝的,自诩明智,却被一个宠妃吹吹枕头风,就着了道。他觉得自己很愚蠢。他在生自己的气,但更生太子的气。

滇贵都是范佩行的地盘。这些东西,都是范佩行的人送来的。只是,贵西那位地方官恐怕还不知道,他早已知晓,他是范佩行的人。

这种时候,太子不去静思己过,却来整一个后宫宠妃。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申淑妃固然可恶,到底也只是后宫一个小小妃嫔,帮几个地方官通过霍家捞些好处,不至于动摇国本。太子却是一国储君。皇帝觉得自己对太子已经够好了,明里暗里的包庇纵容他培植自己的党羽和势力,甚至还帮着他拉拢一些看似永远不参与党争的高门世家,比如方家。他顶着多少御史言官的口水,硬是让方闲远尚永宁公主。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建立在太子懂事的基础上的。太子虽然培植自己的势力,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大部分时候,太子喜欢拉拢文官,帮他散播一些好名声。根据太子的种种动作来看,他从未想过越到他这个皇帝头上。虽然太子也会犯错,也会被他教训,但他们父子的感情,始终都是很好的。

直到仇无宴贿赂敌军事败那次,他才对太子起了疑心。直到现在也没有释然。虽然太子的种种言行还是可以看出来,太子依旧没有过分的举动。但他始终都在心底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怀疑,只是他不会为了这么一点点怀疑,就对自己心爱的儿子如何。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仅仅是怀疑太子对他这个父亲是否真如表面上那么仰慕那么忠心了,他甚至怀疑太子的能力了。

这种时候,还要来搅乱后宫,是要干什么?无非是想让他的目光转向后宫,少关注一些朝堂。

真是不智之举!

皇帝第一次对太子感到十分的失望。他多年的心血,难道还是白费了么?

皇帝的心思并没有全用在痛心疾首上。他还注意到,这些证据里,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不仔细看,便难以发现。

……

这一日,永宁公主难得出府,拜会太子。兄妹俩真是有说不尽的话。

永宁公主道:“皇兄,闲远对我说,朝堂上可能有人对你不利。你近来的处境很不好。”

与太子有瓜葛的官员,已是相继有好几个出事的了。都是仗着背后有太子撑腰,便胡作非为。不过幸好父皇没有怪罪太子的意思。

永宁公主也是深得皇帝宠爱的公主。以她对父皇的了解,却觉得,事情未必就如方闲远所说。

太子提拔的官员这么多出事的,皇上一定会怀疑太子的能力。虽然不至于为此废太子,但若真是有心人从中作梗,只怕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太子问道:“皇妹近来在方家可好?”

永宁公主道:“很好,只怕这天底下,已再没有比我过得更自在的公主了。”没有了宫里的小心翼翼和严苛的规矩,也没有了刁奴的欺侮,反倒有个英姿勃发,性情温雅,待她也十分温柔有礼的夫君。

不过,方闲远那么喜欢和人一道种庄稼,天天扒拉着种子、庄稼苗看来看去,她就不懂是为何了。一个世家公子,是怎么会喜欢这些的?按理说,他从小就接触不到这些才对呀。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志趣相投的。

太子笑道:“那都多亏了你有个好父亲,肯为了你顶着那么多骂名,为你挑了个好夫婿。又有个天下一等一的强悍女子做婆婆,谁敢欺负你,她将人吊起来打,还将人裤子都扒了。”

当初萧夫人走亲戚,却拉着三个儿子游街,方闲远的美名一下子就传开了。人都说镇南侯世子俊雅无双。

父皇为了他这个儿子,便将永宁公主下嫁方家。但也并没有坑了女儿。方闲远也的确配得上妹妹。

永宁公主道:“皇兄就别说笑了吧。闲远都跟我说了,若是朝堂里真的有人针对你,只怕先前的事,不过是投石问路,后面定然还会有风波。”这一点,方闲远倒是跟她想的一样。

太子道:“看来皇妹很喜欢驸马,一开口,句句不离他。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公主脸一红,嗔怪道:“我为哥哥忧心,哥哥却来打趣我。都什么时候了,哥哥还这么没正经。我都快替你急死了。”

太子见她是真心为自己,这才正色问道:“皇妹,你在方家这么久,可曾……觉着有什么不对?”

永宁公主听太子这么问,顿时大惊失色,道:“皇兄这是何意?莫非怀疑我的婆家人对你不利?”

太子道:“你莫如此大惊小怪,也未必就是方家人在捣鬼。只是,要整垮我的人,必有所图。我若倒了,皇妹想想,得益最大的人,将会是谁?”

永宁公主小声道:“皇后?”

太子道:“这就是了。我本就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垮我的人,也爬不到我上头去。做这么冒险的事,能得什么好处?除非那个人是皇后。我若倒了,她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以后的太子。”

不管皇后表现的再怎么贤良淑德,不理政事,他都认定了,害他的人,一定是皇后。

太子又道:“方家与皇后的关系,不用我说罢?”

当初要不是方家大力支持薛皇后,就算她有两个年幼的儿子,也未必就能做皇后。若是皇上执意就要立申淑妃,谁敢保证淑妃日后就生不出儿子来?可是有了方家的支持就不懂了。首先后宫里,就有一大半倒戈薛皇后的人。薛皇后也由以前的穷酸样儿,变得出手阔绰起来,拉拢了不少人帮自己说好话。

朝堂之上,见风使舵的人也不少。许多大臣公然支持立薛氏为后。他们毕竟站在礼法这一边——薛氏有子。

永宁公主道:“可我实在是没觉着他们要对皇兄不利。闲远也跟我说过,当初支持薛皇后,不过是觉着申淑妃若登基为后,只怕会对方家不利。霍家与方家早年暗里有过龃龉。那霍志贤很是记仇,又颇有些蛮不讲理,若真的让申氏为后,只怕霍志贤小人得志后的嘴脸不好看。”

当初方家支持薛皇后,也有形势所迫的意思在里边儿。这一点,太子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永宁公主又道:“自从我与闲远成亲后,方家便与薛家的来往少多了。皇兄难道还信不过么?”

太子蹙眉道:“你真觉得,方家人不会对我不利?”

永宁公主道:“皇兄连我的话都信不过么?咱们自幼兄妹情深,何况你妹子我还不糊涂,哥哥你若倒霉,我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成?”

太子道:“害我的人,只可能是薛氏,不会有别人。但她薛家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势力,可以鼓动那么多官员出面来整治我的人。”薛氏背后的靠山,他只知道方家。若连方家都与薛皇后没瓜葛了,那薛皇后又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呢?太子百思不得其解。

永宁公主道:“皇兄,我觉着闲远说得对。皇兄如今最该做的,是修身养性,还应当规劝那些由皇兄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让他们安分守己,多出政绩,不要总是想着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若哥哥手下这样的官员多一些,有人要整垮哥哥,何须用阴谋?”阳谋即可。太子纵容手底下的人如此作恶,他自己又能是什么好人了?

甚至可能连阳谋也不需要。万一有哪个地方民怨沸腾,再闹出什么□□来,只怕父皇就要气死了。

太子深深看了公主一眼。他对这个妹妹很失望,对她的话也有些将信将疑了。他并非怀疑妹妹对自己的忠心,而是怀疑她有可能会被方家人蒙蔽。她太过于相信和依赖方闲远了,跟他说个话,口口声声都是方闲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永宁公主察觉到太子对自己的不满,诧异道:“哥哥为何这样看我?莫非是觉着闲远只爱操持地亩,想来不理会政事,所以看得太浅,说得不对?”

太子深深吸了口气,道:“也不是。他说的,倒也的确句句属实。”只是谁又知道,方闲远是不是故意这么跟公主说了,好通过公主之口来告诉他,借此向他表忠心呢?

永宁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就说么,我的夫家还能害皇兄不成?只要皇兄日后安安稳稳登……只要皇兄日后安安稳稳顺顺当当的,对他们方家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和她的夫家,分明和皇兄是一条船上的。皇兄这般无端的猜忌,让永宁公主很是不解。

永宁公主说的,也正是太子所不理解的。他也觉得,于情于理,自从方闲远被选为驸马后,方家便该和他一条心,可他总是不敢轻易相信方家。

太子又问道:“皇妹,方闲远可曾与你说过仇无宴的事?”

他也是从那里以后,觉得方家未必就会和他一条心的。

永宁公主道:“自然说过的。闲远说,方侯爷就是那个脾气。既知道了仇无宴做下的好事,不管他是谁,都不可能放过他的。闲远也为此埋怨方侯爷来着,被侯爷知道后,还一顿好罚呢。”

方闲远这些话里,倒也没什么破绽。依着方天德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仇无宴这样的人,竟然还不做声,那才不符合他一贯的为人。何况方天德向皇上密报仇无宴之事,也并没有做得十分隐秘。根据他在皇上身边安插的眼线的说法,方天德当初密报皇帝,也只是因为仇无宴是太子的人,他不想当众让太子不好看罢了。

太子越想越觉着事情很可怕。

他认定了薛皇后是背后害他的人,可偏偏薛皇后那里,他一点把柄也拿不着,皇上对薛皇后也是越来越喜爱,仿佛恨不能将前头十几年冷落她的,全都给补回去。

他怀疑方家可能仍旧是薛皇后的人,也是摸不着任何证据。

他的对手,仿佛在明处,又好像一直隐在暗处。他还从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敌手。仿佛故意暴露在他眼前,要跟他明刀明枪拼个高下,偏又滑溜隐秘的让他摸不着一点把柄。

对了,除了永宁公主之外,范佩行也送了个人给他,还将那人安插到了方家。永宁公主可以知道方家内宅之事,那个年轻人却可以跟方天德说起朝堂之事。

说起来,他只见过那个年轻人两次呢。

一次是他从辽东回来,秘密见过他。一次是他从陕榆回来。两次他都很风光。

俞谨白!

这个人真有舅舅说的那么可信么?

一个肯为舅舅豁出命的人,就一定肯听舅舅的话,一心一意来帮他么?

他近来为了摆脱困境,走出的每一步棋,几乎都在对手的算计之中。而他自己呢?他总觉得自己在一步步走入对手布下的陷阱中。

这其中,真的没有俞谨白的功劳么?

他最隐秘最信赖的帮手中,唯有俞谨白是后来新加入的。在俞谨白接近他之前,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处于过这样的劣势之中。

永宁公主眼瞧着太子陷入了沉思,迟迟不再理会他,便叫道:“皇兄,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太子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如果俞谨白是个不可信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太子又问道:“你可知道,方侯爷是怎么知道仇无宴做的丑事的?”

永宁公主回道:“不是说,方侯爷发现了仇无宴贿赂敌军的明珠么?”

“是怎么发现的?”

永宁公主道:“闲远对我说,是方侯爷底下的人给他送来的皮货里夹着的。他后来才发现的。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些皮货是从敌军首领的营帐里缴获的。方侯爷这才起了疑心,将此事秘密禀奏了父皇。”

准确说来,后来是皇帝的人查出来仇无宴干的事的。方天德最初,顶多是怀疑仇无宴。因为辽东,只有仇无宴仗着背后的靠山,大肆劳民伤财采东珠。也只有仇无宴守的城池曾在面对敌军两次大肆围攻时,离奇解了困境。敌军竟然莫名其妙的撤走,转道去攻击别的城池了。

永宁公主道:“这些事,皇兄以前都问过我的,我也是说过的呀。”

太子道:“可我却一直没查出来,究竟是方天德哪个下属,向他敬献了那批皮货。”

他仔细查了从辽东回来的战将们。那些曾经得过方天德提拔,而且有能力吞掉大批战利品的武官,他几乎一个都没放过。可是却毫无头绪。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很清白,不像是会跟当朝太子作对的人。

如今细细想来,他当初似乎落了个俞谨白哪!

俞谨白当初是游击将军,而且一直都是打先锋。他若是想要贪墨战利品,不但有权力,也有足够的理由。只怕任谁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他的。毕竟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换回来的军功。

可是据说,这位游击将军很清廉。他缴获的战利品,几乎都上缴了,自己截下来的很少。

事实真的如此么?

永宁公主不满道:“皇兄,你怎么又来怀疑我的夫家?”

太子道:“我只是随便问一问。先给方侯爷礼物的人,未必就是方侯爷的人。或许只是想挑拨我和方侯爷的关系,故意这么做的。”

永宁公主听了这话,脸色才好看了,她道“我这次来,是来劝哥哥一句的,不要再跟太子妃嫂嫂闹别扭了。”

太子不悦道:“她娘家人做出这种事来,难道我不该好好杀一杀她的威风?别尽给我惹是生非。这些是我的家务事,你怎么忽然来管。”

永宁公主道:“我原来自然是不会管这些的。可皇兄近来的处境,不是不大好么?若这种时候,皇兄与嫂嫂还不能一条心,那岂不是更不妙了?朝堂后院都起火。那些事又不是嫂嫂授意娘家人做的。嫂嫂如今也收到教训了,让她教导娘家亲戚一番也就是了,何必要跟她继续死僵着呢?”

太子道:“这倒是正理。”

永宁公主嫣然一笑,又欲开口,张了张嘴,却又没说话了。她本来是想说,闲远说的都是正理。这话本来就是闲远跟她说的,她认为有道理,才来跟太子说的。只是太子似乎很瞧不上她这么听信方闲远的话,她还是不说了。

太子却道:“有话就说。”

永宁公主道:“皇兄,我觉着皇兄如今应当暂避风头,近来什么也不要做,静观朝堂局势就好。皇兄稳住了莫要乱动,才好看清楚朝堂上究竟哪里有异动。若是皇兄因为暗地里有人做手脚,便做出对抗的行动,见招拆招固然好,却也难免让自己落个做得多错得多的下场。”

太子道:“这番话就不是皇妹能说得出来的了。”

永宁公主只得道:“是驸马跟我说的。”

太子叹了口气。妹妹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是方闲远的老婆。

他们兄妹正在说话,一时忽有乾清宫的太监来传圣上口谕,要太子即刻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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