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字号:   默认

第七十八章 谋逆(下)(1/1)

太子修仙记 !邢列缺看他实在害怕,就安慰他:“没事,是你外婆有妖的血脉,你只是是继承了而已。其实很好啊,要不然你刚才不就已经死了吗?”

三皇子却不理他,只对太渊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妖!是不是?!”

太渊只静静地看着他。

邢列缺“哼”了一声,道:“不识好人心。”

三皇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又痛起来:“你就一直在看我的笑话!是啊,一个妖,拿什么和你争!”

太渊搂过邢列缺,揉揉他的耳朵,淡淡道:“你是妖与我何干,是人又与我何干?你若要抱怨,也该去找你外公外婆才是。”

三皇子大叫起来,犹如发狂一般:“我不是妖!我不要做妖!”

他的手臂忽然化作了巨大的翅膀,眼见就要扫落一旁的书柜。

邢列缺尾巴一扫,三皇子就被困在墙角处,他的周身仿若被一面无形的墙困住,怎么也冲不出去。

统领焦急地站在外面,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房间里忽然传出一阵扑棱的声音,还有一种奇怪的鸟叫声。

外面一众兵将冷汗津津,三皇子的声音怪异尖厉,一直在说着些妖不妖的话。

统领将心提起来,脑子里转了一圈。此时后退显然不可能,若皇帝来了,看到他们躲得老远,怕不得大发雷霆,里面两个可都是皇子。统领心里长叹,他们也只得提着脑袋,在这里继续听了。

他打消了进去的念头,早听说太子有神通,此时又听了三皇子说自己是妖,心里不免想到皇帝身上。

难道,陛下有什么来历不成?

那真龙天子的传说,或许是真的?

皇帝来的时候,天边已经亮起一丝鱼肚白。他发现原本光秃秃的山,被种上了许多树木。

有的因为在冬季,还是一树枯枝。但有不少梅花,却正在盛放。

一种幽幽的清香弥漫在山间。

左清泉将皇帝引到书房,恭谨道:“这便是三殿下如今的模样了。”

皇帝见到三皇子,还没有来得及吃惊,三皇子便嘶吼道:“我没有!”

皇帝自然听得懂他说的是哪件事,冷笑道:“没有?那你跑什么!”怕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而已。

三皇子已经独自在角落呆了一夜,焦虑困顿折磨得他难有片刻宁静,此时听到皇帝这句话,心里的一点希望不免都被浇熄了。

——一个涉及谋逆的儿子,还变成了妖,只怕任谁也不会再将他放在眼里了。

皇帝问道:“他怎么成了这样?”

太渊道:“可能是义安候夫人的原因。”义安候正是太后的大哥,三皇子的外公,同时也是苏秀霜的外公。义安候夫人是义安候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出身普通农户之家,不得太后喜爱。但此时看来,义安候夫人的农户出身,显然大有问题。

皇帝诧异道:“她是妖?”

太渊道:“不全算是,她有人类的血脉,也有狼妖和鹰妖的血脉。我见到她时,她就已经是一个普通的人了,想必那时她已将妖血散尽。”

皇帝记起来,太渊最早见她的时候,她早就生了两个女儿。那她是在生下孩子后,才散尽妖血的?

皇帝懒得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似乎一点不适应都没有,只问:“那宁妃呢?”

太渊道:“她自然也有妖的血脉,不过她恐怕并不知道这件事。”

皇帝点点头,沉默不语。

太渊道:“父皇打算幽禁三弟吗?”

皇帝看着三皇子变成一副鹰的样子,满脸复杂,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这样,朕要怎么才能将他弄回去?”他摇头轻叹一声。

太渊道:“三弟不过是年少无知,不食人间疾苦,才会犯了这样大的错。父皇不如把三弟交给我,待我教导三弟一二,想必他就会乖巧听话了。”

皇帝沉吟半晌,看着三皇子,道:“照海已经病殁,从今以后,他姓赵名海。就让他……留在你这里吧。”

三皇子的鹰眼里顿时流出泪来。

皇帝留下三皇子,便痛快地走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据告密之人所说,原来归于鹿召王的人,现在都倒向了三皇子。皇帝必须先去解决这些隐患。

还有义安候和宁妃的妹婿,他们是否知道三皇子所做的事情?

邢列缺嫌弃地看着三皇子,道:“留着他能干什么?”

太渊笑道:“收下他,当个座下童子也好。”

邢列缺不满意:“他这么大一个,还童子呢。”

太渊道:“那就充为坐骑吧。”

三皇子越听越受不住,挣扎着要起来,忽而身上一轻,或许是因为他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妖力,竟缩小成了鹰崽子的模样。

热闹看完,众人各自回房补觉。

青云却发现小徒儿有些闷闷不乐。

乐承运此时心情复杂——太渊明明是太子,却要躲到这深山里。乐承运同情太渊的处境,也佩服太渊的决定。他当年就是因为无法割舍宫中一切,才差一点被先帝所杀。

他当初因怕先帝忌惮,便装成一副窝囊样子。但是他又受不了这种窝囊,因为一个没落的天才,似乎连世人都不能容忍。

当天才不再是天才,人们对他的眼神态度都是那么的奇怪。

直到先帝再忍不住,要直接取了他的性命,他才无可奈何,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出了皇宫。

所以,在他看来,太渊当断则断,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这一切却何其不公!

他明明没有什么歪心思,却要被害被忌惮。太渊明明心胸宽广,可为一代明君,却要在这深山之中隐世而居!

当今的弟弟事涉谋反也不过是软禁,如今这三皇子又是参合了谋逆,皇帝对他却什么处置都没有!

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青云走到他身边,道:“承运,你心不静。”

乐承运苦笑道:“徒儿知错。”

青云皱眉,知道这徒弟的心病,便道:“你何不换个角度想。当年的乐蘖,如今想死都死不成,你却活得好好的。那三皇子显然受不了自己是个妖,他又被皇帝除了名,如今想必心里痛苦异常。可是殿下呢,却逍遥自在,得享天地大道。这难道还不够吗?”

乐承运叹一声,想了半天,道:“足够了。可是,徒儿终究有些意难平。”

白云老道凑过来,插嘴道:“你多想想被你师父关在壶里,被逼着练功的时候,再琢磨琢磨如今过得好日子,是不是就平了?”

乐承运想起那个伸手不见五指,寂静难忍的地方,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转头就看见自己师父沉着的脸,赶忙说道:“徒儿忽有所悟,这就去闭关。”

白云老道笑呵呵道:“这不就想开了嘛。”

青云低笑道:“是吗?那师父可有所悟?”

白云老道一僵,左右顾盼道:“为师忽然想起一件事……”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青云一笑,道:“师父放心,徒儿再不会把您关到乾坤壶里去了。”

白云老道听到这话,不禁跑得更快。

第二天一早,太渊让苏秀霜去开导开导三皇子。

于是,又在角落里窝了一天一夜的三皇子终于等来了人。

苏秀霜蹲下身,看着羽毛乱蓬蓬的小鹰崽,笑道:“表哥,太子殿下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三皇子想起太渊要拿他当坐骑的话,炸着翅膀,冷笑道:“他这是要驯服畜生吗?你让他来!我不跟你说话。”

苏秀霜闻言,立马收起了笑,不屑道:“当初我想与你联手,你不是拒绝得挺干脆么,还说我不成气候。呵,你现在倒是挺成大器的嘛。告诉你,若不是殿下好脾气,我可懒得搭理你!”

三皇子怒道:“你以为凭借你或是向依依那点能耐,当初能让你单独“偶遇”老二那傻子?我一早就帮了你,是你自己蠢笨不堪,把握不住机会,又能怨得了谁?”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俱是一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舒心了的模样。

苏秀霜呵呵一笑,拎起三皇子的一双小爪子,倒提着他去找到青灵。

三皇子扑棱着翅膀,恨恨问道:“你怎么就能穿透那个‘东西’?”

他指的是邢列缺昨晚施术,设的那堵无形的墙。

苏秀霜晃一晃他,嘲讽道:“那种小法术,只有你这样没本事的小妖怪才破不开呢。”

三皇子被甩得昏头转向,一时也顾不得开口反驳。

苏秀霜寻到青灵,摇了摇手里的小鹰崽子,道:“灵姐,他一点都不听我劝。”

青灵正忙活着看孙声丽送过来的账本,闻言头也没抬,把乾坤造化壶拿出来,道:“那先把他关在壶里吧。”

苏秀霜揭开壶盖,将三皇子一股脑塞了进去。

她想了想,对着壶里说:“我听说乘云道长和白云道长当年在里面,都是熬不过去的。赵老三,你若认个错,我就放你出来,怎么样?”

三皇子既不屑,又恼怒:“谁是赵老三!”

苏秀霜嗤笑道:“皇帝说了,从此以后,你姓赵名海。你又是排行为三,那你就是赵老三啊!”

三皇子终于忍不住,“呸”了一声。

苏秀霜二话不说,沉下脸,利落地盖上壶盖。

壶里立刻漆黑一片。

三皇子在里面受不了,横冲直撞地找出路,可是里面的世界好像漫无边际,他怎么也寻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苏秀霜小声道:“哼,做妖有什么不好的?好像是在要你命一样。”

青灵道:“先把他放在我这,过两天你记得来取。”

苏秀霜连忙恭谨道:“麻烦灵姐了。”

乐灵道早早起床,就被左清泉请了过来,他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先开口。

太渊笑吟吟地看着乐灵道。

乐灵道终于憋不住,摇头道:“你别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做!”他顿了顿,小心地瞅一眼太渊,又说,“龙袍和石头是我放的,但是后来我就没管了,谁知道是二皇子和四皇子哪一个的手笔呢。反正不是我告密的!只要我外公好好的,我才懒得理他们呢。”

——若他外公当初果真遭遇不测,他才会搅得天下大乱呢。

——如今,他可真是老老实实的。

太渊扬眉道:“我只是在好奇,昨天早晨你睡得很熟吗?连父皇来了,竟都不知道。”

乐灵道叹口气,幽幽道:“外公非要留在宫里,我吃不下睡不好。熬了这几天,昨晚上好不容睡着,哪里会知道父皇来不来的事呢。”

太渊笑道:“是吗?”

乐灵道说的自己都信了,不由愤愤道:“外公非要在宫里陪她几天,真是人越老心越软。你说,她又看不见外公。他留在那儿有什么意思呢!”

——只把他一个孤零零扔在山上,都不挂念他!

太渊食指一勾,一枚拇指大的瓷瓶飞到桌上,他道:“将里面的药丸给你母亲吃了,她自然就能看见你外公了。”

乐灵道尴尬一笑,道:“外公不想让她知道,才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身形的。这药珍贵的很,你还是收好吧。”

太渊轻轻弹了一下小瓷瓶,瓷瓶稳稳滑到乐灵道跟前。

乐灵道忙拿起瓷瓶,摆回太渊面前,郑重道:“真的不需要。她……我是说,我娘她也不怎么想念外公。”

——他可不需要曲含舞来和他抢外公。

太渊勾唇一笑,道:“那便算了。不过灵道过几天就要去边关,不知能不能受得了那里的气候呢?”

乐灵道肃容道:“我身强体壮,肯定能适应!”

太渊起身,将小瓶子摆回原位,道:“趁着还有几天的功夫,灵道去同翯儿玩一会儿吧。等你走后,小家伙定然是要想你的。”

乐灵道一听,太渊没打算把他这趟美差给搅和了,别说陪乐翯玩,就是陪三皇子玩,也是没问题的。

他顿时站起来,笑道:“我这就去。”他又补上一句,“翯儿乖巧可爱,我也是会想念他的。”

——虽然乐翯有点软,但是比起那几个蠢皇子,乐翯在他心里的印象,可真是顶顶好的了。

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乐翯跑到太渊身边,央求道:“爹爹,带翯儿去看灯好不好?”

太渊抱起他,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翯儿怎能总想着去人多的地方玩呢?前些天才刚刚带你去玩过,这就要再出去?上元灯节,晚上人潮似海。翯儿若被挤丢,爹爹要去哪里找你?”

乐翯闻言,低着头,蔫蔫道:“那翯儿不要去了。”

太渊道:“不过爹爹可以在白天带你去看看。”

乐翯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问:“真的吗?”

太渊笑道:“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乐翯欢呼一声,笑道:“那翯儿这就去换衣服!”

邢列缺不解道:“咱们俩带着他,还会怕他丢了?”

太渊叹道:“若是没有我呢?若翯儿觉得,他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才是麻烦。翯儿只是一个普通孩子,他做什么都该思量一二才对。”

——何况乐翯将来还是一国之君,如何能轻易出行呢?

邢列缺想了想,点头道:“对,要是以后他也觉得带两个人就能出宫,那也是件麻烦事呢。”

恰好孙声丽也要去山下的铺子里看看,便同太渊一起下山。

她如今管着不少商铺,这些铺子大多是太渊出钱,她出力这样开起来的。如今铺子的出息甚多,即便不动用东宫名下的田庄,也足够九天书院一众人使用了。

十五这天,有些地段游客众多,铺子为了盈利,便开张了不少。她就得去出面看看,免得那些掌柜没有多给活计工钱,或者因着年后第一天,有什么不趁手的事情,也能一并解决了。

太渊抱着乐翯,邢列缺照旧化为小猫,趴在他肩头。

乐翯带着一顶老虎帽子,紧紧抱着太渊的脖子,生怕有人会拐走他。

太渊笑道:“爹爹会抱紧你的,翯儿想看什么尽管看。”

乐翯便四处张望起来,因着是白天,虽然挂出来的灯不太多,又没有点燃,不过对于乐翯来说,只要是在街里,便足够新奇了。

他指着一个卖灯的摊子,笑道:“爹爹,那个小老虎灯好好看啊。”

孙声丽听到,立刻上前,买下了那盏灯,然后送到了乐翯手里。

乐翯脸红红地说:“谢谢孙姨。”

孙声丽再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听到小皇孙在谢自己,顿时软了一片慈母心肠,摆手道:“这不值什么,翯儿可不用谢我。”

太渊笑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只声丽这片爱护之心,翯儿就该谢你。”

孙声丽正要开口,忽然一个男子抢步赶上来,抓住孙声丽的胳膊,又惊又喜道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先看到这里,把此书加到书签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他们都在读: 官路驰骋赋定乾坤时光在等一个人江流石不转莫负寒夏快穿之拒当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