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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且执长剑去云中(下)(1/1)

冰河问剑记 !风轻夜心不事外,独沉于自己的剑道世界。

刚开始,玄寒神识模拟的春水凌波十三剑,仿佛天空飘落的雨丝,茫茫洒洒,笼罩整个灵台。雨丝里,他的神识之力奋而伸展,犹若探头的草尖芽。当突破千万缕的雨丝,神识之野,猝然一座陡峭山峰,高不可视。一条溪自山巅涓涓而下,百绕千徊。流经之处,岩石涌现苔藓、山坡蔓延绿潮、森林拔节生长。

溪欢快流淌,化为瀑布,凌空飞落,纵情欢腾。

于是,河流出现。

河流在神识之野,劈开鸿蒙。声势愈来愈大,碧波翻滚、直向天涯。

风轻夜的剑,在这一刻,缓缓出。

剑式转动之中,恍惚有光和影被缓慢的剑势吞噬。而在云中台所有修士看来,这是何其漫长的一剑?急性的修士,恨不得骂几声娘、跺几跺脚。

剑尖触了触雾墙。

整个云中台,屏声敛息。

风轻夜收了剑。

少许,云中台上,哄堂大笑。缘由不外乎,风轻夜看似奥妙无比的剑势,轻触雾墙之后,如石沉大海。雾墙如故,没一变化。

炼气期少年,怔忡那里,全无退下的自觉。

风轻夜似乎想好,再用长剑了。返身与狐而回,步履自然,神态也自然,竟有闲心,朝宁听雪扮了个鬼脸。

云中台修士关注的,已不在雾墙,而在且行且走的风轻夜。见的如此,笑谑更响。

坐于观礼台的数位金丹高人,则非一般见识,起身至雾墙之前,一如刚才的风轻夜,怔怔相视,行为异常古怪。

“快看------”修士之中,有人大喊。

高三丈、宽两丈的墙面,飘起细雨。

极细极细的雨丝,在雾体间,洋洋洒洒,丝丝雨痕,悠远益清。这雨丝,无穷无尽,绵绵不断,带动雾色荡漾,使得雾墙,越来越迷离,越来越朦胧。

俄尔,细雨凑聚,汇于上角,宛转一条溪。

溪千回百绕,奔流直下。

柔柔的景致和意象为之改变。奔流的溪卷动雾气,顿成迭迭波涛,汹涌澎湃,迤逦而行。

几位金丹修士,退后数步。聂尚源慨然而叹:“好剑法!”

其音刚落,河流又具变幻。

磅礴的大河,气度一转,波澜不惊,呈烟波浩渺之势。

凡金丹层次的修士,正自疑惑,这是否某种剑道至境。雾墙之中的景象,昂扬如潜龙之腾,穿过墙体,流光般一闪而逝。

云中台静默得只剩呼吸。

率先拍手鼓掌的,却是烟罗门莫问情。掌声如同她的人儿,脆生生而又仿若充满风情,节奏直入人心,蛊惑一份莫名情绪。许多筑基、炼气修士,震的清醒,但张大的嘴巴,久久未曾合拢。

宁听雪则唯有领悟。一场舞剑,对风轻夜的剑意,理会甚深,犹如少年言传身教她练剑一般,四季变迁的转折,皆风轻夜轻描淡写地铺就,更暗中助她剑意圆融,所以舞剑之后,沉溺悟剑。现见识风轻夜真正的一剑,心跳停止。捉弄捉弄他的举措,反而成就了自己一场剑道机缘?少女纯真,不作思考少年之神秘。

聂尚源等人,转身回走,忽闻惊呼:“有了字!有了字!”

对呀!少年的长剑,了两次,应还有剑意、剑势存于雾墙之内。但那么轻羽般的触及,便完成了吗?

雾墙之上,雾气萦绕,形成第一个字:流。

第二个乃“风”字。

第三个“回”字。

第四个“兮”字。

第五个,雾气扭来扭去,成一团,不算字。

第六个,雾气的袅绕变化,繁复得多,化为“飘”字。

第七个,亦繁复,终一个“繇”字。

于是,有学识非凡的修士念道:“流风回兮‘坨’飘繇……”

念声刚完,传来嗤之以鼻:“坨什么坨?你以为一坨屎?应念‘流风回兮‘团’飘繇’。明明一团嘛。”

“坨?团?笑死人了!那是流风回兮‘梦’飘繇!只有梦,迷迷糊糊,看不清真实。”不屑他俩的人,掺和道。

之前两位,大觉有理。

宁听雪一脸窘态。他怎敢广庭大众之下,弄这个字?心间鹿儿似的乱蹦乱跳,音量低的不能再低,吟道:“流风回兮雪飘繇。”

那团雾影,蜿蜒飘离,于中盘旋不定。而后,飞至宁听雪头,绕了数圆,悬于其上,突然炸裂。千万的雪花,一入少女发际,消融不见。

其余六字,同时炸开。一堵金丹修士真元凝作的雾墙,分崩离析。碎雾何止千、万?挥洒开来,其形、其韵,不是雪又是何物?

念“坨”的那位,兀不甘休,大声斥责:“‘梦’也错!是为‘炸’也!流风回兮‘炸’飘繇!”

所有金丹修士,耸然动容。不晓得是他们修为高,闻了此人之言,还是因为风轻夜的这一剑。

片刻,莫问情拉扯宁听雪衣袖,走将过来。

风轻夜未及招呼,宁听雪伸开双手,唤了一声“寒儿”。

狐因剑之舞,少女剑意,百花齐放,心生羡慕,竟让她相抱。宁听雪埋头,贴面与它厮磨,更讨狐喜欢,亲昵之意,愈发的浓。前几天,风轻夜为少女心神不宁而产生的躁动,狐忘到了九霄云外。

莫问情一踢就近之人屁股,啐道:“还不起身,妨我观斗剑?”

那人筑基修为,赶紧让座。捂住屁股,受用无穷地远远躲开。

莫问情顺势扯宁听雪落座,笑嘻嘻问道:“好剑法!姐姐平生未见!请问弟弟之名……”

“夜轻风。我的兄弟。”沈吹商代替答道。

莫问情溜一眼沈吹商,啐道:“多咀八舌,没问你。”

中间处的宁听雪,不惯莫问情这般搔首弄姿,抱令狐轻寒,移了移身体,靠风轻夜近些,离莫问情远些。

风轻夜直言道:“听雪,莫姐姐心性至纯至真,那些传闻,必定虚假。你大可交结,不要生疏。”

宁听雪极为听话,对莫问情轻声道:“之前,一直是我失礼。”

莫问情初是一僵,凝重问道:“弟弟怎知?”

少年先天明心道体,这明心,即明心见性,自己如此,亦擅分辨人之性情,更勿论善恶之念。否则风乱鬓、风勿语,哪放心得下两阅历世间?

风轻夜一语带过:“天赋能力罢了。”

莫问情捂嘴笑道:“你又非妖族,哪来的天赋能力?”但心中愉悦,不言而喻。

(作者留言:一个剑道的世界,也撩开了冰山一角。请读者期待下章。风轻夜剑出云中,服膺一国剑修之士:《吴钩不堪谁提得》。亦请多多留言指,共论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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