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字号:   默认

第一百四十章 林叔(二)(1/1)

锦绣俏仵作 !“林叔?”秦锦绣猛然间抬起头,吓出一身冷汗,差点坐到地上。

“我吓到方夫人了?”林叔落寞地站在磨房的门外,蜷缩的身子遮挡住了耀眼的日光,狭小的磨房里,瞬间阴暗了下来。

甚至看不清血水的颜色。

“没有。”秦锦绣惊魂未定地答道。

自己身为法医,胆子一向很大,但是方才自己太过关注于查找曹将军的尸骨,没想到林叔会冒然前来,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还是民间那句话:人吓人,吓死人。

林叔见秦锦绣声音颤动,歉意地问道:“方夫人,听说曹将军遇害了?怎么可能,昨晚我还听说他霸气的很呢。”

“是啊,林叔,曹将军他……”秦锦绣在磨盘旁的水池里洗了洗手,将林叔引到屋外,“磨房里闷热,咱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也好。”林叔转身之前,还不放心地朝磨房里看了一眼,“曹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别人怎么都避而不答呢?只说在磨房,可是……”

林叔指向身后的磨房,“这磨房怎么了?我怎么只看到曹将军的官袍?唉!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这一病啊,根本看不清什么。”

“呃。”秦锦绣瞧着林叔失落的模样,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林叔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原来他根本没有看到磨盘上的碎尸。

可是如此浓重的血腥气味?秦锦绣看向语调微变的林叔,哦,差点忘记了,林叔染了风寒,估计是影响到嗅觉。

秦锦绣立即谨慎地问道:“听灵若说,您老病了?”

“唉,老毛病了,昨日和老宁一同上山,谁知道中途下了大雨,染到了林间的寒气,竟然病了,真是人老不中用了。”林叔长叹,“年轻时,我还上山砍过柴,现在连刀都握不住了。”

“林叔,你平日多加锻炼,身子就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秦锦绣微笑地劝慰,无论林叔有过怎样的经历,对于一个耄耋老人,终归要有起码的尊重。

“好,好。”林叔欣慰地缓缓点头,“谢谢方夫人的关心,只是,我没想到寺内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祸事,阿弥陀佛,都是孽障啊。”

“林叔,世上的人,若都如你家主人这般慷慨,那就天下太平了。”秦锦绣不动声色地说道。“只是大千世界百杂碎,人人心存私念,真是无可奈何。”

“唉。”林叔缓缓叹过,神色凝重,眸光也变得黯淡无色。

只见他微微握起双拳,沉稳地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年轻的时候看不透,总是不甘心,但到了迟暮之年,才明白,是是非非,纷纷扰扰,都是过眼云烟罢了。我家主人便是如此,年轻时不择手段,拼命挣钱,而到暮年时,却散尽钱财,只求个心安理得,只希望干干净净的离开人世。”

“如此说来,你家主人也是性情中人。”秦锦绣对林叔口中的主人徒生了几分好感。

正在两人寒暄之际。

方正迈着轻盈的步子边走边说:“能够知大义,在迷途中悔改,也是一种难得的修行。”

“让方大人见笑了。”林叔轻轻扶额,惭愧地说道。

“方正。”秦锦绣也朝着方正微微一笑。

方正引导着身后的两个僧人,将两个大木桶放在地上后,眼神明烈地应道:“林叔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林叔挡了挡头顶刺眼的阳光,靠着磨房外的石椅,缓缓坐下,重重喘了口气,“多谢方大人关心,唉,我刚刚睡醒,便听到曹将军遇害的噩耗,想过来看看。”

林叔又真挚地看向秦锦绣,“我知道,自从金佛铸成之后,灵归寺麻烦不断,两位对我和我家主人都心存疑虑,我此番来,就是想请方大人和方夫人放心,不管我家主人从前如何,但今日是一心向佛的,佛祖曾训言,爱憎分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家主人只是希望散尽金银,来成全自己的善报罢了。”

“林叔言重了,既然我们能接受你家主人捐赠的金佛,就代表着并没有在意他之前的往事。”方正缓缓应道:“灵归寺今日所受到的劫难,冥冥中自有定数,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一定会落网的。”

“对,林叔,你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秦锦绣柔声安慰,“养好身子,早日下山与你家主人团聚才是紧要的事情。

“好,好。”林叔连连点头,激动得咳嗽了几声,“那我就放心了。”

“嗯。”秦锦绣转而轻声问道:“林叔,你再回忆一下,刘巡防被杀的那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不寻常?”林叔陷入沉思,“那天夜里,我睡不着,便在院落中闲逛,还遇到了为佛祖添香油的小师傅。我的确路过了刘巡防的禅房吗,他房中的灯当时亮着,我还以为他也睡不着呢。”

林叔苦笑,“可是,等我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发现他房中的灯已经熄灭了。我当时很羡慕,以为他睡着了,但我依然没有睡意,便去找马伯了。”

“哦?”方正与秦锦绣目光相对,“那你路过刘巡防房间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动?”

“没有。”林叔肯定地摇头,“你们有所不知,我的耳朵有些背,平日里,时而灵敏,时而笨拙,当晚,我的确什么也没有听到。”

“原来如此。”秦锦绣又问道:“你每夜都找马伯吗?”

“差不多吧。”林叔指向高处的钟楼,“我们都睡不着,所以夜里,我们不是在钟楼处撞见,就在老马房里闲聊,有时候还会下上几盘棋,打发寂寥的寒夜。”

“马伯会下棋?”方正十分惊讶地看着林叔。

“是啊,他年轻时在茶楼里做过伙计,总看着客人下棋,慢慢就熟悉了。”林叔细细解释,“不过,我们的棋艺不精,胡乱下下罢了,跟你们这些读书人比不来的。”

“林叔过谦了。”方正默默地的拱起双手,“多谢老人家倾情相告。”

“无碍,无碍。我们真是老了,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林叔无意间拂过额头上的刀疤,絮絮叨叨,

“当年我和主人去外族贩卖茶叶,途中被山贼所劫,我虽然留了性命,但容颜尽毁,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主人也为此差点命丧黄泉。听闻那帮山贼迟迟没有抓获。若是当地的官差如方大人这般恪尽职守,哪有山贼的容身之处,他们真是失职,身在其位,不谋其职。”

“或许当地的官差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方正轻轻劝慰,“有时候,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是一己之力可以完成的。”

林叔松了口气,万分敬佩地看向方正,“那就希望方大人和方夫人早日擒获凶手,还佛门清净。”

“林叔走好。”秦锦绣和方正神色沉稳地目送林叔缓缓离去。

“哎,哎。干活吧。”秦锦绣举起手在方正眼前乱晃。

“嗯。”方正微微回神,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林叔,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感,这种情感深深困扰着自己,好像是一根锋利的荆棘,直直插入自己的心底,不敢触及,更不敢拔出。

到底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铸造了星云师傅的金佛?

方正始终想不明白。

“哎呦,好重。”

方正抬起头,看到秦锦绣正笨拙地往磨房里抬大木桶。

因为木桶又重又大,秦锦绣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摔进木桶里。

正吱牙咧嘴地揉着脑袋。

方正急忙一个箭步向前,“慢些,慢些,摔疼了没有。”

“疼,好疼。”秦锦绣捂着头上的大包,哭哭啼啼地说:“好疼啊。”

“来,我给你揉揉。”方正心疼地将秦锦绣拉了起来,护住怀里,“还哪里疼?”

“嗯,这里也疼,这里,这里。”秦锦绣将浑身上下指了个遍。

方正耐心地一一揉过。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方正揶揄道:“怎么还怕疼呢。”

“你懂什么?”秦锦绣扫了方正一眼,心中暗暗鄙视自己,原来每个人内心强大的女子,在心爱的男子面前,依然是个小女人。

不过这种被人呵护在怀中,被人时刻紧张,时刻惦记的感觉真的很好。

“对,我不懂。”方正溺爱地用指肚点了点秦锦绣的额头,学着秦锦绣的口吻,“干活吧。”

“知道了。”秦锦绣咧着小嘴,露出甜美地微笑。

两人又开始埋头苦干,这是一份苦差事,不仅对人的体力是一种考验,对仵作的工作技能也是一种考验。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碾碎成泥,甚至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出来,真是十分的棘手。

“凶手真是太残忍了,难道和曹将军有夺妻之仇,杀子之恨?”秦锦绣面对满满两大盆的血水,心情沉重地说道。

方正却一直揉搓着满是血污的双手,沉默无语。

“你怎么了?”秦锦绣觉察到方正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

先看到这里,把此书加到书签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他们都在读: 一诺倾情,首席缠妻上瘾将心独宠,下堂妻的春天重生之信息帝国贪婪末日又见篮球高手带着宋词去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