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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云儿,我们重新开始吧(1/1)

拒婚99次,高冷总裁太深情 !傍晚时分,陈沛霖夫妇带着陈子昕果然到了医院。

对于父亲,陈子敬依然是冷漠疏离的态度。陈沛霖对儿子一声不吭独自泛险的举动很不满,训了几句,可床上那人就是不理不睬的态度,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无可奈何。

眼看着父子俩又要起冲突,赵雅芳给女儿递个眼色,已然是小大人的陈子昕立刻上前道:“爸,哥哥受伤了,您就不要骂他了。”

陈沛霖愤怒地一声叹息,甩手出门了。

赵雅芳轻蹙眉头,轻声叹了下,上前道:“子敬,你这伤医生怎么说?要不要转回江城治疗?溲”

“不用,就在这里挺好。”

一句话堵得赵雅芳也无法继续下去。

病房里尴尬地沉默了片刻,赵雅芳又想起什么,再度开口:“莫小姐呢?我还没见过那小女孩儿呢,听说生得极好,眉眼间与你很像,肯定是个讨人喜爱的小丫头。子昕知道自己当姑姑了,也很高兴,嚷着要一起来看看小侄女儿。恧”

提起她们母女,陈子敬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几分,“我跟她之间还有些问题没解决,你们现在不适合见到她。”

赵雅芳陪着笑,“这有什么不适合?都是一家人了,等你伤好了就一起回江城,我跟你爸也说了,既然孩子都这么大了,那就赶紧把婚事办下来。你爸也是这意思。家里多少年没有热闹过了,这次婚礼咱们得办得隆重些。”

陈子敬冷厉的眉眼一挑,显然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提及婚事。

事发前,父亲独自过来找过潇云,他当时又急又怒,怕父亲会为难她。

怎么现在……

“子敬,你真的误会你爸了。”赵雅芳看着他的面色已然明白,叹息道,“他一直都盼着你能幸福开心一些,是你总拒绝他的好意与关怀。当年你母亲的事,他一直心生愧疚,想跟你说——”

“你没资格提我母亲。”母亲犹如一个禁忌,陈子敬瞬间变色,语调生硬地截断。

赵雅芳一顿,面色有些难堪,随即转移话题,“今天太晚了,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明天再来看你。你早些休息,好好养伤。”

陈子昕一心惦记着小侄女儿,见妈妈催促,她还有些不舍:“哥……”

可那病床上的男人,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面色冷沉气场寒凉。

“子昕,我们走吧,明天再来看小侄女儿。”赵雅芳牵着女儿的手,轻轻拉出去。

莫潇云直接带着女儿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推门进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朝那床上的男人看去,闭着眼沉着脸,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带着女儿刻意放轻手脚,可那人还是立刻睁开眼睛,显然刚才只是闭眼假寐,并没睡着。

“你怎么了?”莫潇云走进,轻声问他。

男人表情淡淡:“没事。”伸出那只尚能活动的大手朝女儿招了下。

“来过客人?”沙发前的茶几上堆满了昂贵的礼品,莫潇云瞥了眼,又问。

那人却压根儿就像没听见似的,只顾着跟女儿柔声细语地说话。

习惯了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格,莫潇云懒得跟他计较。只是好奇,他在这边难道也有关系很好的朋友,不然这是谁来探病?

*

莫桐语受了惊吓刺激,精神尚未完全恢复,晚上早早就睡了。莫潇云一直陪着女儿,直到小丫头睡沉她才轻手轻脚地下床。

一转身,那病床上躺着的冷毅男人,果然还睁着眼。只是相较那会儿,脸色不那么冰冷了。

既然还没睡,那就给他擦擦身子吧,白天没少见他流冷汗。明明一身恐怖的刀伤枪伤那么疼,可他连哼一声都没有,还有心思跟她找茬。

哎,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为什么一举一动随随便便的就能让她心疼窒息呢?

去浴室打了热水过来,她碍着女儿睡着了,一直没说话,连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拧了热毛巾,直起腰来,男人挑眉凝着她,显然在问干什么。

她把毛巾摊在手上散散热,扬了扬,低声道:“给你擦下身子,舒服点。”

对于患有失眠症的人来说,身体清爽舒服些,多少有助于睡眠。

男人未语,显然默许了。

她靠近,毛巾盖在他英俊逼人的脸庞上。

细细擦拭。

略显羸弱苍白的面色被她用热毛巾揉搓了几遍,弹性极佳的皮肤微微带着点红,看起来精神起色多了。

她取下毛巾,男人黑黝黝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灼灼耀眼,熠熠生辉,太过直白的目光透露出满满荷而蒙的气息。

莫潇云装作没看见,转身清理毛巾,拧干。

房间太过安静,水声哗哗衬托着,竟无端端多了丝紧张暧昧的气氛。她展开拧干的毛巾,又转回去,继续帮他擦手,擦胳膊。

一只手掌被包裹的完全看不到五指了,另一手还算好,这会儿没打针,闲着。

她弯着腰,拿起男人的大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擦干净。

这人的手真是生得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而且粗细均匀,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泛着健康光滑的色泽,看着特别像弹钢琴的手。但掌心和指腹有细细淡黄的薄茧,说明这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少爷手,因此又比弹钢琴的手多了几分穹劲,更加彰显着男人的力量与阳刚。

她一边擦着一边木愣愣地想着,冷不丁男人忽而出声,吓了她一跳。

“我的手都要被你盯出两个洞了。”男人低哑性感的声音陡然传来,惊得莫潇云抬头看他,下一刻忙心虚地放开,却听男人还在问,“看着我的手想什么呢?想它们在你身上抚模时的感觉吗?”

莫潇云一愣,脸颊爆红,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他一下,完全无法接话!

这人——

既然可以对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视而不见,当然也可以对他充满跳逗意味的言辞充耳不闻。

莫潇云端起盆子进浴室换水,正眼瞧他一下都没有。

男人漆黑的视线像长了脚一般,也跟着她进了浴室。

她今天依然是雪纺衫配七分裤,干练不失女人味,只是头发扎了个马尾在肩头荡漾,既显得俏皮青春,又露出她优美的颈项。陈子敬看着,忽然也想吻吻。

脑子里遐想着,她又端着干净的热水回来了。估计是清理毛巾时不小心,水渍溅湿了她胸前的布料,印出她里面的形状,他脑海里登时又多了一些想法。

嗯,此时除了想吻吻她的颈项,还有水渍打湿的那块。想着,突出的喉结性感地滚了滚。

可惜,某女在这方面一直都很保守被动,如今他又这副模样,怕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放下水盆,莫潇云甩甩手上的水,又转身弯腰下去,“身上也擦擦吧。”

他“嗯”了一声,刻意别开目光,莫潇云抿了抿唇,漂亮修长的素手探过去,解开男人的病号服。

他一身精瘦完美的肌肉线条露出来,处处都是男性力与美的显现,平滑紧实的肌肤在头顶光芒的作用下,泛着性感迷人的色泽,男性荷而蒙的气息越发浓烈。

她不自觉地呼吸加快,想着那无数个夜里,这具魅力惊人足以叫女人为之癫狂着迷的男性身躯是如何对她逞凶做恶的……

脑中忽然一阵警铃大作,她察觉到自己竟看着他的身体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了,顿时面如火烧。

色,色,怎么她也便成这般色的模样了!

一定是刚才被他那句话诱惑的!

拧了毛巾,仔细帮他擦身体。

那身肌肉光是看着就足以叫人流鼻血了,此时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地摸上去……

莫潇云不自觉地抬手抹了把额头,有汗滴下来,整颗心都在颤抖。

“很热吗?”男人盯着她,眼神越发深邃,语气却一本正经,仿佛什么都不懂,“我觉得冷气很足。”

“嗯……”她吱吱呜呜地,又抹了把汗,没理那人。

可那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脸上,莫潇云再也无法镇定,胡乱把他胸膛擦了把,又粗略地扫过他平坦性感的六块腹肌,努力保持着平静:“好了,就这样吧,睡觉。”

“还有个地方没擦到。”男人眼神悠悠地对上她的,语气同样平缓。

她明白,解释道:“你腿上的伤太严重了,还是算了吧。”

“不是腿。”

那是哪里?

她眼神里满满的疑惑,当真没明白。

陈子敬自我检讨,分开三年,她在男女方面居然变得这么迟钝了,是他的错。

他坏笑着,伸手指了指某处,莫潇云眼神随着看下去,只划过他腰两侧性感令人眩晕的人鱼线,顿时恍悟!

也同时,整个人烧着,满脸血热!

“这里没擦。”他坏笑着,漆黑的深瞳越发幽暗,一本正经地提醒,“这里的卫生才更为重要吧。”

男人说着,还作死地拉过她的手往那里带,莫潇云被烫到一般,忍着浑身难耐的火焰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地一拳砸在他腹肌上:“色字当头一把刀,小心点!”

男人沉着脸,却没发怒,继续不要脸地挑衅,“敢说你没想?”

想啥?她忙忙碌碌一天,伺候完小的服侍老的,白天还受了几处委屈无从发泄,此时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她哪儿还有心思想乱七八糟的!

“隐忍的热汗直流,你就不要掩饰了。”

莫潇云羞愤死了,瞪着他磨牙,“你再说信不信我马上走了?”

男人撇撇嘴,收敛了。

他如今行动不便,这女人若真是跑了,他大半夜地去哪儿找。

莫潇云端起盆子就走,男人似害怕似委屈地道:“我说真的,躺一天屁股都没动一下,全是汗,难受。”

她无奈,咬着牙一脸抓狂的模样,转身放下水盆,拧干毛巾,木着脸满足了他的要求。

全程眼睛不敢直视!

男人舒服了,不忘咧嘴笑,“谢谢。”

女人手指尖还残留着男人某处的触感和温度,忍着脸红心跳,起身冲冲地走了。

在浴室里冲了个澡,她换上下午收拾带来的睡衣,确保每一颗纽扣都整理好了,没有任何暴露和不妥,才推门出去。

一眼看去,那人竟还睁着眼睛!

难道失眠症又犯了?

刚才那点气愤早就烟消云散了,她不自觉地蹙起柳眉走过去,“睡不着?”

男人眼神示意一下,“躺过来。”

她看了看,犹豫,反感,“不好吧。”他这一身伤的,况且病床也不是很宽。

“要我下去抱你?”男人英俊深邃的面孔不悦,这女人一点都不听话!欺负他行动不便?

她走过去,犹在找借口:“莫莫一个人睡不行,万一翻身掉床呢。”

“你把床两边的护栏竖起来不就行了?”

男人冷冰冰的一句提醒,脸色越发黑沉。真是太不乖了!明明都已经合好了,为什么连这么简单普通的事,她没有自觉就算了,他要求提点了居然都不配合!

莫潇云语塞,望过去,顿时泄气。

还真是,医院里的床,两边都有护栏。

眼看着暴君要动怒,莫潇云只得上前去给女儿再掖掖被角,竖起栏杆,认命地回到男人身边,选择他受伤较轻的左臂一侧坐上床,拖鞋,抬腿。

他还算老实,没将她一把掳过去,只是在她睡下时,扬起左臂欲垫在她颈下。

“哎,你的——”

“不碍事。”

“可总归是有伤。”

他坚持着,莫潇云只好轻轻躺下去,转了转身,侧着,这样能节省一些空间,不挤着他。

对于她面朝自己的睡姿,陈子敬很满意,长长叹了一口气,似很舒坦的样子。

“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可你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失眠症又犯了?”她抬着黑白分明的凤眼,关心地问。

陈子敬蹙眉,显然讶异她居然知道这个。

“这几年,是因为我失眠的吗?”

“……不是。”男人一张老脸很是僵硬。

口是心非。

她嘴角挑了下,这人向来极好面子,肯定是不愿承认的。

“不承认就算了,不早了,睡觉。”她动了动,在男人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

女人靠得近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便悠悠传来,陈子敬鼻端嗅着,不自觉地低头往她发间凑近,着迷一般深吸几口气。

经历了这么多,几遭劫难,历经生死,如今还能抱着她入眠,陈子敬此时心里涌动着浓浓复杂的情绪,叫他呼吸都微微颤抖。

温香软玉在怀,尤其是在大难之后,他迫切地想做些什么宣泄内心的情感,可偏偏……

一想着,身下便越发燥热,满身血液都似百米冲刺一般涌动,他有些后悔叫她睡过来了。

“干什么,好痒……”她微微抱怨,难得带了几分小女人娇柔的姿态,男人心里越发柔软。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开心。”他嗓音沉沉地在她耳边问。

莫潇云心里微微一动,身体却没反应,淡淡地说:“没什么。”

男人凑下来,一口咬在她耳朵上,惹得她一惊,压低声音吼道:“你怎么回事啊!乱咬人!”

他愤愤地,眸中有几丝戾气,“你到底是没把我当你男人!否则怎么会在外面受了委屈都不跟我说?”

她一怔,盯着他——难道今天公司发生的事,他知道了?

男人垫在她颈下的手夹了张纸扬在半空,她扭头看去,吃惊:“怎么在你这里?”

“被炒鱿鱼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做我女人还受这份委屈?”男人冷冷地,对她至今依然学不会依赖他的行为很不满。

他眸中有怒,闪烁着不可一世倨傲护短的光芒,莫潇云心里一暖,往他颈边窝了下,“也不是多大的事,炒就炒了吧,当时挺生气,现在觉得没什么了。你身体这样子,需要静养,告诉你做什么。”

不过,有人护着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这三年,她把自己磨练成女金刚,早已经习惯有苦有痛有委屈全都独自品尝独自承担。如今这个男人把她所受的一点小委屈都看在心底,她很容易就感动了。

大掌摩挲着女人的肩头,陈子敬不能动,只能低头在她额头吻吻,“一帮不识时务的家伙,我陈子敬的女人给他们打工,不烧高香供着就算了,居然敢炒你鱿鱼。幸亏你男人发现及时,我明儿就帮你讨回公道。”

他语调淡淡,可莫潇云却听出一抹硝烟的味道,抬头看去,果然男人眉宇间藏着几分深沉冷厉。

“你想干嘛啊?你这身体,好好养伤知不知道!”

“你是我陈子敬的女人,他们这样对你也是在挑衅我,我要是就默默忍回去了,还是个男人么?再说了,身为男人却不能维护自己的女人,那是懦夫!”他说得义愤填膺,大有要跟人干一架的冲动。

莫潇云急了,凶他:“你还嫌自己的伤不够多是不是?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一遇问题就喜欢武力解决呢?以为自己是金刚侠可以刀枪不入啊?”

陈子敬盯着她冒火的双眸,冷静了下,有些气闷:“谁跟你说我要去打架!?”

不是吗?这人还跟蒋夏动过手,而且平时对她更是没少动手!

见她表情就知道了,陈子敬黑着脸辩解:“我那是打你吗?分明就是调|情!”

“你那分明就是不要脸!”她不怕死地纠正。

一股森冷气息散发出来,莫潇云顿时一阵战栗,赶紧转移话题:“都过去的事了,算了。”

“不能算。”他已经让朝功去查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如果只是单纯的被炒鱿鱼也就罢了,他们居然还让保安驱赶!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若是不做点什么,以后这帮子人还觉得他陈子敬是孬种。

“总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一定为我的女人讨回面子和公道。”

“哎,陈子敬,你——”

“晚了,睡觉。”

“不是,这件事真的过去了,你没必要——”

“再不闭嘴我就吻你,或者做点更直接的也行!”

“……”伤成这样还不忘耍流忙,莫潇云坏心的想,怎么没把你那处打坏了,看你还怎么逞凶威胁!

*

不知是睡得晚还是因为两人相拥而格外好眠,这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门上传来敲门声时,陈子敬一惊就睁开眼,以为是医生查房,他未做阻止,谁料推门进来的人竟是赵雅芳母女。

一身优雅旗袍的赵雅芳风姿绰约,高贵端庄,身边跟着的小女孩也眉清目秀,亭亭玉立。两人敲了门推开,视线与陈子敬的对上,片刻后,才发现他身边还睡着一人。

莫潇云“唔”了一声,察觉到动静,艰难睁开眼看了看透亮的窗帘,显然不早了。

“醒了怎么不叫我?”医生护士进来查房看见了多不好啊,还以为她如饥似渴的,连男人伤成这样都不放过。

埋怨地撑着坐起身,她惊讶地发现睡衣纽扣竟散开了三颗,顿时红着脸瞪过去,“谁让你解我睡衣的!”

她忙不迭地整理衣服,依然没发现立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母女俩。

直到,赵雅芳尴尬地清了下嗓子。

头皮倏然一紧,莫潇云素手一抖,一颗扣子滑落,僵硬地扭过头去,惊悚而羞愤万分地发现,病房门口,竟站着人。

而且还是如今的陈夫人跟陈家小姐……

虽然赵雅芳很年轻,可辈分上毕竟是长辈,莫潇云僵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男人平静镇定地提醒:“女儿醒了。”

她抬头看去,果然,小丫头盯着乱糟糟的乌黑妹妹头,撅着小屁股爬起来坐在床中间,一副懵懂可爱天真迷茫叫人忍不住想狠狠亲一口的模样。

房间门口,陈子昕看到了坐在被窝里的小小粉团,欢天喜地,“小侄女儿,小侄女儿!”说着已经扑上前去,巴在栏杆边热情地握了握小莫莫的手手,“嗨,你要喊我姑姑哟!”

小莫莫看着面前很漂亮的小姐姐,无端有种亲切感,年幼的她不懂姑姑是什么意思,良好的教养叫她礼貌地喊了声:“姐姐。”

莫潇云一听不得了,这不是乱辈分了!

一时也顾不上羞赧尴尬,赶紧下床过去抱起女儿,纠正道:“宝贝,这不是姐姐,是姑姑。”

小丫头很执拗,这一点又遗传了某人,“姐姐……”

赵雅芳跟陈子敬,同时无语。

莫潇云很不好意思,“莫莫,是姑姑。这是爸爸的妹妹,你要叫姑姑。”

“姐姐。”

“……”

她还要纠正,陈子敬冷声开口了,“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强迫她做什么。”

赵雅芳也笑着说:“叫什么随便吧,等长大就懂了。”

于是,小莫莫继续喊着陈子昕姐姐,生生把自己提了一个辈分,跟她老子同级了。

陈子敬看着这不速之客,语气不怎么好,“怎么来这么早。”

莫潇云听这口气就不禁捏了把汗,扭头看他一眼。

赵雅芳走进来,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子昕要赶回去上学,又非要看到小侄女儿,我只好早点带她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打扰你们了。”

莫潇云一听这话,耳根子都红了,又见赵雅芳摆弄着食盒,便赶紧上前帮忙,“陈夫人,您坐,等我洗漱了来张罗就好。”

赵雅芳友善一笑,“没关系,我来,你去忙吧。”说着手上动作没停,摆弄好了走向床榻,温柔细语地跟小莫莫打招呼,问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就喜欢跟比她年纪大的哥哥姐姐玩,何况跟陈子昕之间还有血缘关系,见面了自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亲切感,闻言,甜糯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地答:“我大名叫莫桐语,小名叫莫莫。”

对于这姓氏随妈,赵雅芳早有所备,听完笑着夸赞:“真是好名字。”看到她露在外面的白嫩肌肤上有好几处淤青红肿擦伤,赵雅芳心疼地皱眉,“这些疼不疼啊?”

小丫头摇着脑袋,拨浪鼓一般,“不疼。”

陈子昕看着这比布娃娃还要可爱百倍的“小妹妹”,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转身拉着妈妈的手央求:“今天不回去好不好啊?我要跟小妹妹玩。”

被几声姐姐一叫,快十岁的陈子昕也被拉低了智商,呼起妹妹。

病床上,陈子敬一脸黑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都是那个老家伙造孽,老夫少妻的,弄个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妹妹出来!

莫潇云洗漱完,换了衣服,一回来看到沙发上两个女孩子玩得开心欢乐的模样,不自觉地由衷一笑。

看得出来,陈家众人都很喜欢这个小丫头。既然决定了跟陈子敬在一起,她当然想希望能多一个人疼爱女儿,弥补前几年的缺失。

医生护士来查房,几人都退出病房了。

走廊里,莫潇云看着赵雅芳,多少还有些不自在,沉默着越发尴尬,只好转移话题:“那个,伯父没来?”

赵雅芳看她一眼,“子敬没跟你说?”

“说什么?”

“我们昨晚就来了,他们父子俩碰面就是剑拔弩张,不欢而散,他爸爸昨晚又连夜回去了。”

原来如此。

难怪昨晚那人一脸阴沉不定的表情。

想着陈沛霖曾跟她的一番长谈,莫潇云心里不胜唏嘘。说到底这也是可怜的老人,深爱的女人一辈子都没爱过他,两人间唯一的孩子又视他为仇人,这些年,老人家心里肯定也苦。

赵雅芳幽幽地开口:“莫小姐,子敬脾气倔,谁的话都不肯听,如今唯一能劝说他,缓和他们父子关系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莫潇云一怔,苦笑了下,“您太高看我了。”

“不——”赵雅芳坚定地看着她,用一种郑重托付的口吻恳求道,“你对子敬有多重要,没人能想象得到,你的话在他心里自然也格外有分量。他父亲年纪大了,早几年做了手术后,虽然留下一命,可身体不如从前。近些日子眼看着他身体越来越虚,我左劝右劝让他把工作放一放,调养身体,他就是不听。哎,这父子俩的性格脾气一模一样。子敬心里对我也有恨,他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些话我跟他说只会适得其反,如今只有你能劝劝他,缓解他们的父子矛盾。”

莫潇云心里本就惆怅着,听了这话越发沉重。

“好,我找机会试试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世上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自己有这个能力,莫潇云自然愿意去充当这个说客。她不想自己爱的男人在长辈离世后才恍然大悟,活在沉痛悔恨中。

陈子昕的到来,使得小莫莫有了玩伴儿。半天时间下来,小丫头似乎已经从绑架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满脸笑意嘻嘻哈哈又恢复了以往活泼好动的性子。

孩子不用缠着她,莫潇云也多出了时间陪伴陈子敬。

他腿伤恢复的情况不好,医生叮嘱必须每天进行按摩活动,担心长时间不动会使得肌肉萎缩影响以后的行动能力。

莫潇云起初不敢给他乱按,只能看着护士给他做。可那人臭毛病太多,竟嫌弃别的女人的接触,做了两次就不肯了。

她没办法,只好跟着护士学,每天早晚亲自给他按摩。

男人半靠在床头,一双眼盯着专心致志给他推拿捏腿的女人。旁边床榻上,疯玩一天的女儿已然熟睡,不知梦到了什么,红润的小嘴巴动了动,揪得可爱极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心里一片柔软,回过头来冷不丁就问:“上次游泳池那回,你怀了没有?”

莫潇云忙的腰酸背痛,正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听到这话吓得一愣,瞪他一眼懒得理会。

那么糗的事,这人就不能不提吗?

男人飞扬入鬓的剑眉蹙起,“没怀?”那样子似乎很懊恼很遗憾。

顿了顿,继续自说自话:“没怀也好,等我身体恢复了,还能想享受下福利。过几个月等一切稳定下来,咱再要个孩子。”

莫潇云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说:“我似乎没说过就这样跟你了吧?”

陈子敬嘴角一压,盯着她眸色冷沉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

莫潇云一脸镇定,理智清晰地分析道:“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男女间的正常来往,后来经历了那些,我更一度对你失望透顶。如今坎坎坷坷地过来,孩子也接受了有你这个爸爸的事实,可我心里……老实说,以后到底要怎么样,我没想好。”

她坐在床边,面色从容,平静而稳重地说出这番话。一贯自信强势觉得天下都唾手可得的男人,难得的,有些慌了。

她这样子,比疾言厉色地拒绝他,还叫他惶恐。

她低着头,揉着自己酸痛的手指,沉静的神情面容姣好。病床上,男人眉目深深,盯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只大手闯入低垂的眼帘,男人轻轻握了她的指尖揉着,顿了顿像是重新凝聚着勇气:“以前种种,是我不对,你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

“可往后的日子还长,你就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低沉清冽的嗓音幽幽传来,男人长长一叹,嘴角含了优雅浅笑,语调越发柔和,“云儿,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从未这般亲昵地唤过她,女人柔软的心弦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拂过,酥酥麻麻的感觉如同电流过境。

心底有喜悦像泉眼一般汩汩泛上来,她愣了愣,慢吞吞地说:“可是追我的人很多,您得排队……”

陈子敬紧抿着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脸色越来越冷沉。

片刻后,男人剑眉紧蹙,捏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暗哑着嗓子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学着追女人?”

她嘴角泛起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男人追女人,不是应该的吗?”

他像是做着很艰难的决定一般,脸上更是纠结隐忍的表情,“我试试。”

莫潇云扑哧一声笑了。

陈子敬见她捂着嘴笑弯了腰,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黑沉黑沉似要冒烟儿。

被耍了?!

他大怒,伸手去抓,女人已经迅速跳开了:“陈四少,你自己亲口说的话,可要记住哟!我还从来没享受过被男人追的滋味,你让我好好过把瘾,我就早早考虑让你转正。”

青春年少时,跟姜尚海是青梅竹马,两人心照不宣地开始了,从没有那种谁追谁的过往。

而跟这人呢,更是以一纸协议畸形发展着。

说到底,真没被男人好好追过呢。

陈子敬挑眉,心里疑惑,难道是她主动追的那个小白脸?不过话在心里没问出来。

见她笑得开心,陈子敬心头再火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反正结果摆在这里,这个过程不过是形式,既然她需要,他满足就是了。

晚上,他又要求莫潇云跟他睡一起。

“你不是说我们重新开始吗?你见过刚刚相识的男女就睡一块儿的?”莫潇云挑着浓眉大眼,问得认真,而后在男人的磨牙声中,抱着女儿背对他,入睡。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子敬气得——只恨自己双腿残废不能动,一双眼盯着她半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题外话---今天更新完毕,多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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