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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去见你的老情人了?(1/1)

妖王归来之盛宠萌妃 !宋华菲较之当年宋衍还在位的时候,脾气性子已经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的那份倨傲之气却是怎么都无法掩饰。

原本一直认为自己的亲哥哥会是将来这高坐龙椅上的人,却没想到最后被这个她向来看不起的八哥给截胡了。好在,新帝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能对他们这些兄弟姐妹赶尽杀绝。

父皇虽然不再理事,但也不可能看着宋华洛对他们苛责薄待。

她的日子,便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

但心里,她却从未平静过。亦或者,她从未忘记过那个远在他乡的人。

忽略帝王眼中的怒火,垂了眸子,宋华菲恭恭敬敬道:“是,皇兄,求您恩准。”

宋华洛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就让薛珉醉酒身亡了?”

宋华菲不慌不忙道:“此事和臣妹无关。”

她的面色平静,叫人看不出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但有一点——

宋华洛不会答应!

两国联姻,结的是亲不是仇。

陆宇铭自己要求娶姚景语,所以不在乎她嫁过人的事情,但他不会主动塞一个寡妇给他。

更何况,宋华菲对当年的陆宇铭死缠烂打的事他至今记忆犹新。那时候都看不上,现在就更不会了。

而宋华菲,也没有能让他利用的资本。

宋华洛道:“此事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议论的!既然你不想再回英国公府,等薛珉的丧期已过去,朕会再为你挑选如意郎君。”

宋华菲掐了下掌心,脱口而出:“为何?难道就因为我嫁过人吗?北元那边和咱们这里不同,女子和离或是亡夫再嫁是再稀松不过的事情!”

“朕做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宋华洛眯着眸子。

他一早就看这嚣张跋扈的皇妹不顺眼了,英国公府如今再落魄,那也是簪缨世家,是南越的开国功臣。

可她偏偏作死的将人家一家人往脚底下踩,如今还闹出了人命……

真以为他不能动她呢?

宋华洛不再同她多说,径自起身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宋华菲死死地盯着那张龙椅——

要不是当初九皇兄沉不住气犯上谋逆,又岂会轮得到宋华洛那个小人来捡漏子?

就算她不同意,她也是死也要嫁给陆宇铭!

出了宫后,宋华菲绷着一张脸黑气沉沉,小丫鬟们都知道这位主子脾气不好,动辄就会打杀下头的奴才,因此也是识相地躲得远远的。

只有一直跟在宋华菲身边的金环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公主,可是皇上没有答应?”

金环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但一早就立志不嫁一辈子伺候宋华菲,在英国公府的这几年,她没少为宋华菲出谋划策,是身边唯一得她高看的人。

见是金环,宋华菲没有发火,但也没好气道:“要不是如今父皇母后手上的权力都被架空了,本公主又岂会去求他?”

宋华菲忿忿不平地骂着,金环眼珠子转了转,道:“奴婢听说了一件事。”

宋华菲止住骂声,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何事?”

“奴婢听说不久前皇上下了圣旨让宸王妃和姚家人回京。”金环垂着眸子,而后将声音压低了一些,“您说,这会不会是和元帝有关?”

宋华菲脸色一变——

虽然消息没有大张旗鼓地公布,但云阳城的上流世家几乎都知道,宋珏早在四年前就不见了踪影,很多人都说他早已身亡了。

难道说——

宋华洛让姚景语回京是想让她嫁给陆宇铭?

该死的姚景语!

当年要不是因为她和宋珏,她也不会被坏了名声然后嫁给薛珉那个废物!

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依旧凸起的那道疤痕,宋华菲眼底渐渐浮起暴戾之色。

见宋华菲动怒,金环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北元的队伍是最后一个进京的,彼时,姚景语正在喂葡萄吃早膳。

小丫头早就可以自己吃了,但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都不在身边,这会儿是逮着了机会就可着劲地撒娇。

用完这一餐,宋珏便要暂时回东华驿馆,葡萄昨儿晚上几乎是搂着他的脖子哭了一宿,见他没答应留下来,这会儿干脆红着眼睛不搭理他了。

姚景语喂下最后一勺肉羹之后,拿帕子替小馋猫擦了擦嘴角,然后朝宋珏抛了个无奈的眼神,意思是你自己惯出来的女儿你自己哄。

葡萄知道爹爹正在看着自己,但心里不高兴,一直就撅着嘴不理他。任是宋珏怎么说,她就是连个眼神也不给。

女儿太小,和她说那些大道理他也听不明白。宋珏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出去。

葡萄急得直接哭了起来,哧溜一下子就从凳子上滑了下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呜——,爹,葡萄不准你走!”

宋珏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心疼不已地帮她擦了脸上的泪水:“爹回来给你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葡萄不停地摇头,搂着他的脖子哭个不停。

哄自己的女人可以,哄女儿他真的是黔驴技穷。

宋珏无奈,只能再次求助姚景语。

姚景语强制性地将人抱了过来,然后对宋珏道:“你先走吧,别耽误了事情,我来哄她。”

宋珏依依不舍地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最后一狠心,头也不回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葡萄别哭了,明天你就能再见到爹了。”姚景语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轻声哄道。

幸亏这几年功夫都没落下,否则现在是真抱不动这个胖女儿。

不知道为啥,看着葡萄哭得伤心,姚景语莫名地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她轻轻捏了捏葡萄的鼻子,笑道:“再哭下去,葡萄就要变成这世上最丑最丑的姑娘了。”

葡萄不高兴地将她的手打开,然后小嘴一扁一扁地问道:“真的能见到吗?”

姚景语点头,明天皇上要设宫宴,按规矩,她也是得去的,到时候肯定能见到。

不过——

姚景语想了下,然后抱着葡萄一起坐到了榻上:“明天你只能远远地看着爹爹,不能喊他也不能让他抱你。”

“为什么?”葡萄一脸的不明白,眼睛眨个不停,长长的睫毛上还顾着泪珠子。

姚景语道:“因为爹爹在和葡萄做游戏,葡萄想让他早点回来就要乖乖听娘亲的话。”

葡萄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大眼睛一直就盯着门口的方向。

翌日的宫宴是设在晚上,刚用过早膳,下人就禀道说是北元驿馆那边有人求见。

姚景语第一反应就以为是陆宇铭,刚准备回绝,外头人说是一位夫人。

夫人——

姚景语心头一震,语气有些急促:“快把人请进来!”

周雯是和苏光佑一起消失的,既然苏光佑去了北元,这次还跟着陆宇铭一起来了,周雯应当也是随行的吧?

再见周雯的时候,姚景语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变迁——

当年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如今竟比她还要成熟稳重,她的举止得体,眼中似蒙了层化不开的雾一样,叫人看不透她眸中的情绪,但纵观她的脸上,不见有多少悲伤。

姚景语想,大约她还是过得挺好的吧?

有很多问题想问,最后化作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问起,反而是周雯轻轻地抚了抚葡萄的脑袋,柔声问道:“表姐,这就是你的孩子吧?长得真是好看!”

葡萄笑嘻嘻地朝她龇了龇牙,因为知道今天能看到宋珏,从早上起来,她就一直笑眯眯的。

周雯让丫鬟将自己给葡萄准备的礼物送上来,姚景语接下后让葡萄道了声谢,然后就让静香先带着葡萄去园子里玩了。屋子里的丫鬟全都被遣了下去,只剩下她们两人。

周雯低头抿了口茶,率先开口:“当初云阳城出了事之后,是苏光佑将我一起带走了……”

那个时候,她还是疯傻状态,最信赖的人就是苏光佑,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来在北元待了几年,莫名其妙地有一天疯病就好了,也想起了这几年所有的事情。

纵然觉得这几年自己过得太荒诞,竟然爱上了一手将她害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可无法否认的是,那段时间的感情真真正正地在她心里扎了根。

恢复记忆之后,她挣扎过后悔过怨恨过,但始终无法将这份感情从心底完全抹去。

如果没有痴傻的那一段日子,周雯很肯定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苏光佑,但造化就是这般弄人。

现在的她,其实是迷茫到找不到方向的,只能得过且过。

听完她仿若事不关己地叙述完这段事情之后,姚景语沉默了一瞬,她从未想过不过短短几年,周雯身上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半晌,她握着周雯的手,浅浅一笑,开口道:“雯儿,有时候你便遵从自己心里的声音,不要被外界干扰。”

苏光佑能将一个疯傻了的周雯一直带在身边,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姚景语相信,他是对周雯有真感情的。

至于当年他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事,姚景语从来都不认为那是出自于爱,不过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罢了!

她与宋珏和苏光佑之间不会有握手言和的那一天,很可能将来因为某些事情还会再次站到对立面,但周雯不应该成为这其中的牺牲品。

周雯笑了笑,岔开话题:“不说我了,我听说姐夫出事了是不是?”

姚景语想了下,随后朝她摇头。

虽然没有明说,但周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没有出事就好,她也感念姚景语没有因为苏光佑就对她产生隔阂。

周雯咬着唇瓣,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才开口:“他,还好吗?”

姚景语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周雯问的是宋瑀。

宋瑀一直跟在宋珏起初藏在青州城黑风山的那支军队里,之前带着人出其不意地将冯家谋反之人一举拿下,他功不可没。

姚景语道:“其实,他现在就在王府里。”

比起宋珏,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宋瑀,自然也就没有人关心他这几年去了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雯垂了垂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表姐身为长嫂,也该早些给他物色个媳妇儿才是。”

姚景语一直看着周雯,见她脸上的神色不像是作假,心里也只能叹息一句有缘无分。

有时候,不是相爱过最后就一定能在一起,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变数,她感念老天爷让她和宋珏有重来一世的机会。

送走周雯后,姚景语转身,就在廊下看到了脸色不明的宋瑀。

他黑黢黢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刚刚周雯离开的方向。

现在的宋瑀,再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姚景诗冲动冒进的少年,也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一脸膜拜的小迷弟。

他高了黑了瘦了,经过战火的洗礼,原本秀气的五官多了一分如钢铁般的坚韧。

姚景语抿了下唇,然后看着他缓缓开口:“刚刚你一直在门外吗?怎么没进去?”

宋瑀摇了摇头,眼中有些苦涩:“我怕她见了我会尴尬,如果她希望我能过得好,那我就不会以这种颓败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一开始去青州城的时候,他抱的是将来定有一天要将周雯夺回来的心态。

可后来在战场上经历了和兄弟们的浴血共战,看到过前一刻还在和他把酒言欢的兄弟,下一刻就倒了下去再无知觉。

他渐渐顿悟,没什么比命更重要,也没什么比她过得开心过得好更重要。周雯不是货物,能让他抢来抢去,如果她在苏光佑身边过得不好,那么他拼了命地也要让她离开。

现在,让他看着她幸福,足矣。

宋瑀恍若释然般笑了笑:“大嫂,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等大哥的事情结束后,我会常年镇守在军营里。”

他不会再有第二个周雯,惟愿这一生能离得远远的,做她最后一个臂膀,他日若是有需要,能给她提供最后一分安稳。

彼时,周雯回了驿馆没多久,苏光佑就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都存着一道跨不过去的沟坎,以前两人和谐相处之际,她是个甚至无法自理的傻子,后来她好了之后他又像个炮仗一样,有时候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一点就着。

就好像现在这样,看着他一脚将房门踢开,周雯暗自哂笑,这样冲动暴躁的人哪里还有当年那个心狠手辣却冷静睿智的苏光佑一点影子在里面?

见周雯非但没有上前关心他为何生气,反而事不关己地勾起了嘴角,苏光佑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眯着眼睛俯视着她:“你刚刚去哪了?”

周雯没什么不可说的,她迎着他的视线,落落大方道:“去宸王府看表姐了。”

“是吗?”苏光佑阴阳怪气地冷笑,“不是去见老情人了?”

周雯面色一变,抿唇隐忍着怒气:“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苏光佑一把将她推到了身后的软榻上,倾身压上去,扯开她的衣裳,用力咬上了她雪白的脖颈。

周雯闷哼一声,随后双手紧紧地你这拳头几乎将唇瓣咬出了血来,但就是再不出声。

许久,苏光佑才从她的脖颈间抬起身来,他起身,然后冷冷看着她双眼发红地指控道:“周雯,你没有心,这几年,我怎么对你的你感受不到是不是?你凭什么心里还在惦记着别的男人?”

周雯似习惯了一样坐起身,慢慢将被扯开的扣子一粒一粒扣好,垂着眸子一字一句道:“没有忘记过,也包括我为什么会疯,会毫无尊严地被你照顾。”

要不是苏光佑,后面的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可笑他整日还在拿这四年的事情来说他对她有多深情,明明他就是始作俑者!

要不是他,母亲怎么会因为她的失踪拖垮了身子撒手西去?她这个不孝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赶回来见!

周雯油盐不进,现在谢氏不在了,他就连能威胁她的把柄都没有。

当年将她送给黄崎,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如果那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来,他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说到底,你无非就是在怪我不该随皇上一起回南越,对不对?”苏光佑放柔了声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刚刚恢复的那段时间,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对他冷眼相对,那些日子,他们过得也很快乐。

周雯抬头看他:“难道你现在还在想着找借口骗我说你回来只是情不得已,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我有自己的私心怎么了?”苏光佑重重的一拳捶在软榻上,他看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在你眼里,和你那个好表姐以及她身边人作对的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对吧?可你怎么忘了?要不是宋珏,我现在怎么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以为我有一个安乐侯世子的身份在北元过得就有多好是不是?”

不管他是不是宋华沐的儿子,但都不是陆瑾年的。

看在宋华沐的面子上,陆瑾年表面上不会为难他。可北元那些臣子贵族,有几个是真正看得起他的?

他虽然生来为庶子,但从小到大,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以前是,以后,也一定会是!

周雯面色平静地道:“你不是没有选择,你可以放弃你一心追逐的权势,我们可以离开北元,天下之大,总有安身立命之处不是么?”

“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要权势?”苏光佑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着脑袋,“你以为我人生的二十几年学了那么多东西都是学来玩的是不是?明明可以手握权柄,我为什么要去做一个普通人?”

他和宋珏之间的仇,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他能对周雯软下心肠和手段,但也仅仅只限她一人而已。

更何况,现在他们极有可能是亲兄弟,凭什么宋珏高高在上,他就要甘愿低入尘埃?

“如果我说,我和权势,二者你只能选其一呢?”周雯看着他,第一次,眸子里有了他读不懂的意思。

苏光佑面上一顿,片刻,他放开她,背对着她一边整着自己的衣袍一边冷声道:“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是不是?”

周雯神色僵了僵,然后扯起了嘴角似自嘲般笑着低声道:“从来没这么想过。”

就像宋华沐送他的那些北元女人他也照单收下了,所以苏光佑可能真心有之,但她不会相信他能做到想宸王对表姐那样。

苏光佑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带周雯去出席腕上的宴会。

说来,陆宇铭和苏光佑也算是相识多年了,从南越到北元,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也会有这么一层君臣关系。

为了稳住北元朝中局势,陆宇铭不得不暂时和陆瑾年卧榻同眠,但陆瑾年一派一直就是他的心头大患。

他和苏光佑之间,也是面和心不合。

此次来南越,除了签订贸易往来的合约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去年年尾,大雪压顶,有北元牧民在北元和南越边境的平远城外发现了一处山洞。

之前四国之间一直就有个传说,前朝分崩离析皇帝逃亡之际,曾将国家所有的财富都藏了起来,制了一张藏宝图。

而四国皇室各有一张,最关键的是,陆宇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曾经仔细研究过那张传说里的藏宝图,竟发现平远城四周的地势确实符合度高达一大半。

后来这个消息不知怎的不胫而走,陆宇铭派了不少人手都没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宝藏入口,倒是平远城引来了不少不明身份的人士。

他担心此事一出,北元会引得其他三国聚而攻之,干脆率先提出了四国和谈的口号,想借着此次机会议定四国共同派人寻宝共享宝藏。

至于后续,到底是在北元的地盘上,不管是要做什么,对他当然要有利得多。

进宫后,姚景语带着葡萄进宫后首先去凤藻宫拜见乔皇后,彼时,一身盛装的苏晴坐在乔皇后下首,但仪态举止丝毫不逊于中宫,大有一争风头之势。

苏贵妃是个聪明人,知道皇上不希望她和乔皇后对上,看在乔家的面子上,无论如何暂时都不会动乔皇后。

所以她很聪明地牢牢把握住了那条边界线,举止再张扬也绝不越雷霆半分。

行礼之后,乔皇后招着手江浦太喊来了身边,一个劲地夸着葡萄好看,其她宫妃也跟在后面附和。

葡萄本就长得可爱,再加上这些妃子里面有孩子的少,最是抵抗不了这种软软萌萌的生物了。

苏晴眼底有一丝冷色,面上却温温和和地道:“没想到几年没见,小郡主长得就跟个玉娃娃似的,瞧这圆圆的身子多有福气!”

苏晴说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长大了要是再胖下去固然不好看,但小孩子圆润一些却最是可爱。

只不过葡萄自小就是个爱美的,最讨厌别人说她胖,闻言哼了一声,将脸撇到了一边。

苏晴面色讪讪,一旁向来跋扈的昭敏公主就不干了。

她是宫里的小霸王,有皇上宠着,就连皇后轻易都说不得。

她蹬蹬蹬地跑上前推了葡萄一把,扬着下巴道:“我母妃在和你说话呢!”

葡萄被她推了个趔趄,幸而乔皇后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胳膊才没让她跌坐在地上,她厉眼一瞪:“退下!”

昭敏公主极少见到皇后发火,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抖,嘴唇扁了扁,就红了眼睛跑到了苏晴身边。

下面那些宫妃没份说话,一个个乐得看热闹。

苏晴板着脸训了昭敏公主几句,然后笑着对葡萄招手道:“小郡主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葡萄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不动,姚景语上前道:“贵妃娘娘有孕在身,小女自小野惯了,怕是不小心冲撞了,就不过去了。”

宸王府一直是站在乔家那边的,苏晴知道,再加上现在东华那边风云骤变,乔家和宸王府多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关系,苏晴原就没指望姚景语会和她亲近。

本也就是做戏,姚景语都开口了,她也就没再坚持。

反而是葡萄听了娘亲的话之后啊的叫了一声,然后仰头看着姚景语满眼星光地道:“娘说得对,不能撞了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妹妹!”

苏晴再会装也忍不住骤然黑了脸,手里的帕子被她慢慢绞紧——

这破孩子!故意的是不是?

就算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她也期盼这一胎还是个皇子。女儿有一个就够了,儿子多了,日后手里的筹码才更足。

明明都说肚子尖怀的是儿子,太医也说了这一胎十有*是个小皇子,就连皇上都这样认为……

然而葡萄终究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苏晴心里再气,面上也不可能有任何表情外泄。

彼时,柔妃火上浇油地掩着帕子笑了声:“小郡主,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可不是妹妹,那是姑母!”

说着,朝苏晴扬了扬眉。

早就看不惯这女人仗着生了皇子目中无人了,她不怕她,这宫中,她只抱皇后娘娘一个人的大腿。

谁叫人家娘家厉害呢?

“好了,都别说了!”乔皇后淡淡扫了苏晴一眼,神色柔和地让姚景语坐下来。

姚景语觉得乔皇后其实也没有乔帆说得那么软弱,事实上,她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乔家在前朝势盛,若她在后宫一家独大,这才是在给乔家招祸。

横竖苏晴再蹦跶,也越不过她去。再厉害,在她面前也得低一头。

姚景语坐定后没多久,就有内侍禀报说荣佳公主进宫来了。

乔皇后蹙了蹙眉,薛珉刚刚过世,按理来说宋华菲当在孝期,可她倒好,不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好好待着,倒是进宫四处张扬。

宋华菲一袭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上身搭配的是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发髻高高耸起,正中间簪着一支四尾凤头金步摇,那金凤的嘴里衔着一颗硕大的由长长的金链子垂着额前的红宝石,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动。

耀眼而又张扬。

在座之人几乎都是不耻宋华菲的。

南越不同北元,讲究女子从一而终,即便是要和离改嫁,那也得压着性子低调着来。

可这位打小被宠坏了的荣佳公主倒好,驸马一死立马就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出来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点不安分的心思一样。

浓妆艳抹之下,宋华菲侧脸那道疤痕淡了很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自嫁人后,她和姚景语统共就没见过几面。当初私下里听到宋珏可能出了事再也回不来之后,她幸灾乐祸了好长时间。

宋珏和姚景语带给她的耻辱和伤痛,她从未敢忘。

以前是不能对他们怎么样,后来听说宋珏出事后是不想再对姚景语怎样。

因为,最爱的人不在身边,孤苦伶仃地过一生,才是最大的惩罚。

自从知道四国要和谈之后,她要嫁给陆宇铭的心思又死灰复燃,若姚景语敢挡她的路,她不会放过她。

“荣佳见过皇后娘娘。”宋华菲垂着眸子一一行礼。

乔皇后即便心里不喜,但面上还是柔声让她入座:“公主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昨儿个薛家人才在皇上面前大哭了一顿,皇上也表明会给他们交代,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可能让宋华菲进宫参加宫宴。

宋华菲弯着唇,目光却是瞟向了对面的姚景语母女俩,笑着道:“听说宸王妃回京了,本公主自然得进宫来见见叙叙旧了。”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寂静。

当年在砀山围场宸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在世家之间可是广为流传,在座的宫妃当时年纪都还小,没能亲眼看到,但绘声绘色的描述却是听说了不少。

宋珏为了姚景语一箭直接毁了宋华菲的脸。女子的脸面最是重要,她们之间,说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为过。

荣佳公主这一出,又是唱的什么戏呢?

彼时,殿中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姚景语身上,等着她的反应。

姚景语面色未变,仿佛过往恩怨全都烟消云散了一样,她淡淡颔首:“多谢公主惦记。”

宋华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她说:“那好,回头有机会本宫自是会亲往宸王府拜访。”

两人不温不火的你来我往不禁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天雷动地火的大举动呢!

看来兄长毕竟不比父亲,饶是骄横如荣佳公主也不敢再随意放肆了。

宋华洛知道宋华菲对陆宇铭的心思,自然不可能让她出现在宫宴上。皇后一行人出了凤藻宫往宴会上去之时,宋华菲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彼时,她喊住错后一步的姚景语,不冷不热道:“宸王妃,本公主有话要和你说,可否耽误你一些时间?”

姚景语挑了挑眉,随即朝着停下步子扭头看着她们的乔皇后微微颔首,带着葡萄和宋华菲一起走到了不远处。

站在台阶上,宋华菲望着远方的巍巍宫殿,开门见山道:“以往的事情本公主不准备再和你计较,但只有一件事,你休要打陆郎的主意!”

陆郎?陆宇铭?

姚景语不由得惊讶,没想到宋华菲倒是个长情之人,当年为了陆宇铭就几次三番地想要她的性命。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着他。

大概薛驸马的死也不是意外吧?

不过这和姚景语没关系,她点点头:“你放心,我对你的陆郎没兴趣!”

宋华菲冷哼道:“但愿如此。”

待一行人走远了之后,金环才上前道:“公主为何不直接动手以绝后患?”

宋华菲没好气地训斥道:“你当本公主还和当年一样冲动妄为?”

现在出了事可没人替她兜着,反正她最后只想嫁陆宇铭,只要姚景语不挡着她的路,她就没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听到宋华菲犯怂不敢对姚景语出手,金环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又紧,垂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凶光。

宫宴结束后宋珏趁夜回了一趟宸王府,姚景语问他:“你说宝藏的事情是真的吗?”

彼时,两人靠在床上,宋珏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轻笑一声:“不知道,不过两百多年前,前朝四分五裂的时候,民不聊生,据闻普通臣子出行都坐不起马车,那些马全被送到战场上去了。那时候,应当国库里已经穷的叮当响了吧?但是,所谓的藏宝图,的确四国皇室都有,东华的那一张,就夹在李清卓的禅位圣旨里。”

姚景语想了下,道:“到时候你带我一起去吧,二哥在平远城,不管他愿不愿意回来,我都想亲自见他一面。”

宋珏看了眼在旁边睡的正香的女儿,戏谑问道:“葡萄怎么办?你想把她一个人丢在云阳城?”

“唔,”姚景语支着下巴想了下,又看了看女儿圆滚滚似小猪一样的身子,半开玩笑道,“反正有你在,带她一起也没什么不行的,最多咱们多带些人手,我落后一下你们的队伍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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