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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无奈,叫现实(1/1)

若爱终成倦 !这条被她称作“家”、“房子”的夹层过道,无论让脑洞多大的人去联想,都不会联想到“啥都好”“完美”等词汇。

我实在是忍不了,下定决心就算当一回“炫富狂魔”也要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你这还好意思叫‘房子’?我以前租的一室一卫一阳台的套间比你这里强不知道几百倍,我都没觉得‘完美’。”

她扑腾着一张巨大的无纺布,把我们的晚饭:一道菜,仨米饭,一一摆开在床上,边捯饬边问我:“你房租多少?”

“一千。”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扑哧”一声做个了夸张的嘲笑:“你肯定不觉着完美,这房租就高到要了命了。”

等到都铺开,她也顾不上手脏不脏,拿起一个豆腐皮就卷,“我这房子才一百一个月,这样的房租就已经可以抵消它的一切缺点,堪称完美了。按照我的意思,这个桌子我也不要,给我再降二十,”说着,把卷好的饼子一口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继续说:“可惜房东不愿意。”

她三下两下吃光了两盒米饭,我这边一盒还没吃完。她说:“你慢慢吃,我先收拾收拾。”

说完就钻进了床底下,费力的拉着一块方布的一角使劲儿往外拽。我探过头去看,果然,布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化妆品、保养品、彩妆用具等等,就连金属戒指、耳钉之类的小饰物也混杂其中。

又钻回床下,拖出一个拆开平铺的大纸板箱,从小桌上拿起胶带来粘,我看着那个纸箱子应该是被拼起来又拆开无数次了,有些泛起毛边儿,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破了洞用胶带打着补丁。

“你就每天拖这个大箱子上夜市?货摆在那里?”我不禁好奇。

她一边儿数着,一边一类一类的往箱子里放,数了好一会儿,跟我说:“就摆地下啊,那些有货台的摊子都是交了管理费的,我可没钱交管理费,一般就摆在人家摊子旁边的空地儿,有个卖肠粉的阿姨知道我爷爷病的快死了,特别照顾我,让我从她旁边摆,反正也是不冲突。”

说完,她抬起头来冲我吐了吐舌头。

这还真是一招行天下,走哪哪不怕。

既然已经来了,我就想,不如跟她一起去摆摊,也好学习一下。她爽快的答应下来,还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包你一天出师,自立门户。”

出门时,我主动要求帮她搬一点儿东西。

她跟我说:“你这小身板儿,搬不动。”说完,用脚尖儿一勾力,装满了瓶瓶罐罐的箱子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两条胳膊中间。

她又笑眯眯的说:“下楼梯小心点,我这房子啥都好,就这个楼梯设计的太陡,要不然简直完美。”

下楼梯时,她特意让我走在后面,说是不小心摔倒了,还有她来垫背。我看着她,搬着她的一大箱货,小心翼翼的走着,铁质楼梯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她长得并不漂亮,脸颊上留着挤痘痘留下的疤痕,鼻梁也有些塌。但是她的眼睛总是晶亮晶亮的,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积极。

她说我小身板。其实我被苗亦霖养成一个肥猪之后,还没能成功减重。而她,就像我发福之前那样,瘦瘦小小的抱一本化学大典都会让人觉得摇摇晃晃、压迫感十足。

我想问她,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让自己变成这样值不值得。其实我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因为如果不值,她早就放手了。

我迫不及待的告诉苗亦霖,我跟随林可欣现场实习摆地摊,应该是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他问我:“这个人可信?你从她那里进货,不会被骗吧,现在‘杀熟’很普遍。”

我有点儿不高兴:“你怎么能怀疑我的朋友呢,我们关系很好的,她肯定不会骗我。”

苗亦霖抱歉的笑了笑:“我也就是那么问问,要是你觉得可以,那等我考完试,咱们就去j大夜市摆一个试试看?”

这一句“试试看”正式执行,是在一周以后。

周三我请了半天假,跟随苗亦霖一起去考保险代理人资格证,很快就考完了,这大概是继驾考科目一之后,有史以来的第二场让我觉得没有压力的考试。

周四,我跟孙晓妍还有一个约。

她沮丧的打电话给我,说她婆婆果然不让她出门,不要说是咖啡,就是凉白开都不能随便喝,一定得是温的,如果一定想和饮料只能喝热牛奶。

我想,孙晓妍这也是因祸得福,唯独不知道这“福”能持续多久。大约能持续到她重新怀孕,并且又是一个男孩儿。如果是这样,在这个家里她大概终于能迎来曙光了。

我犹豫着,她现在过的还不错,这些事儿我真的有必要去说吗?

后来想了想,不管怎样,作为朋友我都有必要让她知道事实。

于是我按照约定,到了她家。她开门来迎我,穿着松松垮垮的蛋黄色睡衣,这种颜色最不衬肤色,显得她有些发黄,头发乱糟糟的垂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气色倒是很红润,但一看就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保养,有些干皮。

见我这么看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婆婆说那些护肤品里面的化学成分对孕妇不好,我从怀孕就没有再用了,现在更连洗面奶和面霜都省了,天天舒肤佳洗完就晾在那里风干,皮肤变得好糟糕。”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一阵泛酸。男人喜欢的永远是光鲜亮丽、俏皮生动的年轻女人,所以对于女人而言,不管遇上了什么样的男人,或好或坏,最忌讳的就是甘愿做一个糟糠之妻,这是对爱人的不负责任,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我本以为孙晓妍比车模都要*的身材,比明星都要精致的五官,就是她未来幸福的最好保障,却没想到,不过半年的时间,在一桩畸形的婚姻之中,这些东西就以惊人的速度流逝的千疮百孔。

她把我让进她的卧室,然后锁了门,锁门之前还对门外喊:“妈,我跟同学说说话,你先别进来啦。”

我坐在床边,看着床头上挂着巨大的水晶框婚纱照,美轮美奂。有些话,就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孙晓妍在一边剥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水果,果皮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恶心的要死。

“晴爽,你不用跟我见外,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她说道。

我踯躅了一番,下定决心,于是说道:“是这样,我前几天回培训班去办离职,看到乐乐了,你老公天天都去接她放学,也挺辛苦的吧?”

“可不是,最近他公司事情特别忙,我听乐乐说,他接了她都得再回去公司,给她留在旁边的肯德基里吃个宵夜,他忙完了再去接她。”

我的心又“咯噔”一下沉了沉。面上还装着很淡定,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装作聊天:“你跟乐乐那孩子……相处的还挺好?”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谈不上好坏,那件事之后,那孩子挺怕我,我也心里老是不舒服,所以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实在躲不过去了就做做样子。”

我咬了咬牙,想再拖下去也没个头,不如痛快一点儿,于是说:“现在的孩子,都叫大人惯坏了,脑子里整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这不是那天我回去正好赶上孩子们在画画,她画了你老公和乔右娇,硬说你老公总接乔右娇下班,是她男朋友,我去纠正她,告诉她那叔叔是来接乐乐放学的,她还硬说不是,你说搞笑不。”

孙晓妍愣了愣。但是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我话里有话,因为我看见她本来安逸的表情里,挂上一丝一缕的愤怒。

我以为这愤怒的来源,是她老公。

结果我却猜错了。

“林晴爽,你什么意思?”她怒问我。

我蒙了,有些不明所以的回答:“没什么意思,就是瞎聊呗。”

“我知道上一回的事情让你对我家里人很有意见,我自己也很有意见。但是现在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已经原谅他们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想劝我离婚?”她语气里有些失望,有些生气。

我怔住。我只是好心而已。仅此而已。

我突然想起苗亦霖跟我说过的那些,下到同学友谊,上到世界和平的大道理中,有一句是:“你们关系还不到那个份上,有些事儿没法管。”

看来他是有智慧的。至少比我有。

我没再说什么,就这个话题,一句都没再说。

事实上,自那之后,她就删除了我的qq和微信,我跟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陌生人。她删除我之前,我看到的她最后一条朋友圈,是这样写:自己幸福快乐就好,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我也祝她幸福快乐。

只不过不久以后的后来,我辗转得知,她还是离了婚。这场畸形的、怪诞的婚姻,破灭在一个小女孩儿的身上。

“爸爸,我觉得乔老师更好,我想让她当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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