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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八(1/1)

我替反派成个仙 !蚁后笑道:“胡小友所需,些许不是我辛夷界所出。但我辛夷界有的,自当奉上。”

胡天欣喜不已,笑着道谢。

不时蚁后便命妖蚁奉上几只乾坤袋,尽数挂在了归彦的脖子上。

沈桉又不情不愿替胡天算账付了款项。

“这算什么事儿,老朽的算盘居然替个泼皮算账。”沈桉很是不高兴。

诸事毕,大巢外,叶桑也将胡天捆上了象风大舆。

因着辛夷界的木元素实在充沛,胡天树长势颇佳。此时已不能进得象风大舆厢内,叶桑同易箜只得出此下策。

胡天躺在象风大舆棚顶,被数根缚鬼绳捆得结结实实,生无可恋。

易箜此时上前来:“师兄,现下感觉如何?”

“天真蓝啊,那云跟棉花糖似的。话说,我虽然能出声,但好像没嘴了吧?”

易箜直率道:“没有。”

整个树,只剩下胡天一双眼睛。

“吃不了东西了?我会不会被馋死啊。”胡天忧心忡忡。

晴乙不解:“不该是被饿死吗?”

“无妨,木元素会补充你体内所需。”花困冒出来。

胡天并不搭茬,只管仰面看云,九十度忧伤感叹:“不吃饭的人生,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你饭桶啊!”沈桉到得象风大舆前,打断了胡天的惆怅。

他转头领着叶桑、易箜同蚁后道别。

蚁后一一还礼。

待到叶桑时,蚁后忽问她:“叶小友,若有一日,蚍蜉与人族开战,你选哪一方?”

叶桑抬头,斩钉截铁:“我选剑。”

“便连人都不选么?果然是剑修。”蚁后笑着摇头,“辛夷界木元素毕竟充沛,诸位还是尽快带胡小友离去。今次我便不多送了。”

“您留步。”

沈桉客气完,领着众人上了象风大舆。径直离去。

待到象风大舆消失,蚁后转头看向花困:“若是有一日,叶桑同我蚍蜉一族对立,你待如何?”

花困不语。

良久,蚁后道:“早前你一直要出去,此番妖祭结束,你便出去游历吧。”

花困躬身弯腰:“是。此时,也请母后容我告退。”

“去吧。他们会从袅锋界那道界桥离去。”蚁后摆手,转身回了大巢。

花困招来一片叶子,迅疾向那处界桥冲去。

然则此时沈桉一行人,却并未径直去界桥,而是驾着象风大舆往辛夷界集市的路上走了一遭,且是一路慢行。

易箜很是不解:“师父,为什么要从这儿走?”

“徒弟啊,有个词叫‘招摇过市’,你可懂?便是让妖族都看看,胡天变成了一棵树。如此,那些妖便不再惦记胡天的树种了。”

沈桉拍易箜,“此乃计策宣扬,你可要学着点。”

易箜认真问:“可是师父,那些妖怎么知道这棵树是胡师兄呢?”

“咦?”沈桉愣住。

胡天在棚顶,翻白眼没好气。恰此时,象风大舆行到妖族聚集的一处。

胡天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吼:“沈桉你这糟老头儿!哄我把十颗种子都吃了,现下变成这么个玩意儿!从此不得好活,我与你不共戴天!”

沈桉一听,立刻把脑袋从车窗伸出去,探出半个身子,扒在车顶,骂道:“胡天,我把你这个没良心的泼皮无赖生撕活剥了!你他娘自己吃树种还有理了?活该么你!活该!”

一路行来,一路对骂。

沈桉骂久了,扒拉棚顶累,便回到车厢,倚着车窗同胡天打嘴仗。

易箜起先还担心,后又疑惑:“这是在宣扬?”

易箜去看叶桑寻求解答,却见叶桑将重剑搁在腿上,手指摩挲,似在深思。

半晌,叶桑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对晴乙道:“师妹,我有事要想请教。”

晴乙忙在叶桑身边落下,细声道:“师姐但说无妨。”

叶桑将重剑背上:“花困是不是喜欢我?不是妹妹对姐姐的那种,是我爹对我娘的那种。”

此话一出,车厢全静下,便连外间胡天都不说话了。

沈桉转身,咳了咳:“小叶桑,你这才……”

话未讲完,象风大舆到得界桥,窗外一妖蒙着面纱守在无极界碑边。

“找你的。”沈桉转头对叶桑道,“你可要去?若去,我等前方守着。”

叶桑点头,跳下了象风大舆。

花困自无极界碑前站起来。

叶桑近前,离了三丈时停下。

花困双手交握,低下头。阳光自侧面落下,勾勒半面轮廓。

叶桑忽扬声道:“花困,我舞套剑给你看,如何?”

花困愕然,抬头轻轻点了点。

叶桑抽出重剑,抬手起式。

晴日暖风,重剑繁花。叶桑长发高束,延颈秀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重剑舞动,时而风扶弱柳,时而开山辟地。起承转合,四季轮换,惊鸿游龙,恍惚仙神。

沈桉远处观之,不禁叹道:“怪道家主曾讲,叶桑未入极谷,极谷当号丧三日。”

少时叶桑举剑袭去,隔了三丈,剑锋指在花困眉心。花困不由退了一步。

叶桑收招撤剑。

她眉舒目展:“可明白了?”

车内众人齐摇头。

花困犹疑:“桑桑姐姐,最后一式,有杀气……”

“不好骗你,我练的便是杀剑,非生即死。方才不杀你,不是因你是花困,只是没有杀你的必要。”

叶桑归剑入鞘:“你与剑,我选剑。”

花困垂手低头。

叶桑站立片刻,转身而去。

象风大舆再起,上得界桥。幸而界桥之上隔绝声响,也是避免了一番尴尬。

及至象风大舆下了界桥,倒是叶桑先开口:“归彦哪儿去了?”

胡天躺在车顶,有气无力:“它在我脸上趴着呢。”

说是脸上,不如说是树上。归彦此时蜷缩四肢趴在树干上,下巴贴着树皮,鼻尖三寸外便是一双眼睛。

少时趴累了,归彦站起来,踩着树干散步,也不管那双眼是谁的,只管踩上去。

胡天没好气:“大爷,您能不能去车里呆着?这天上的风好大。”

象风大舆一路疾驰,天上罡风好似刀割一般打在树干上。

叶桑一众人排队叫归彦进车厢。它却不理,一会儿钻进树叶里,一会儿啃啃树皮,一会儿再拔几片树叶。很是悠闲自得呢。

胡天见风没把它吹飞了,便也任它去。

趁着天上飞,胡天闭目,将心神沉入识海,抓了那片双情丝心诀绿光,再去七魄。

开始并颇有些难,心神时而冲出体外,时而又沉入识海。形似浮水,想要停在一处,总是不易。

幸而几番之后,胡天稍有领悟。他将心神落在那片心诀绿光上。如此停在寸海钉上,再去看外间,便见一片绿色气雾般笼罩,越向外越深重。

胡天心知绿色雾气为细妆木上的木元素。此时它们凝聚之处为外在,而寸海钉下是灵魄。

胡天心神再起,离开寸海钉,融入绿雾。片刻回转,胡天向寸海钉上去,一线绿雾被他牵引,好似绿丝。

然则未及在寸海钉上落下,那条雾气便消散了。

胡天懊恼,心知太快。

他再回到绿雾中,极尽小心。思及前番再穆椿的星河芥子中,那是以快取胜,那时觉着遭罪,未曾想快有快的好,慢也有慢的坏。

哪怕再慢,也必得凝神静气全神贯注,稍一走神,雾气便是散去。

如此反反复复,屡战屡败,终是一次。胡天心无旁骛,又极尽缓速,将一缕绿气牵入寸海钉上。

刹那寸海钉震颤,那缕绿气却是不急不缓,顺着寸海钉丁点沁入灵魄。

胡天好歹松了口气,此时他心神立于寸海钉上,向外去,又有寸海钉如无数平台。

这才是一颗寸海钉,还有九百九十八颗在等他牵绿丝。

胡天只得再去,便是几次三番,终又扯了一根绿丝。

再回头,却见第一根绿丝已经消失,那平台下,只定点绿色弥散入七魄。

“擦!”胡天大骂一句,瞬时,心神弹出。

胡天睁开眼。

有人拍手:“师兄醒了?”

“师弟,你小点声,我虽然没耳朵,但也是能听见声儿的。”

胡天又问,“我回善水宗了?我这是在哪儿呢?”

“师兄,我们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你现下栽在九溪峰顶。”

“沈老头儿还真把我当树了!”胡天怒,“干嘛把我栽了!他怎么不把我埋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胡天没好气:“让他来,我要和他决斗!”

晴乙乐:“胡师兄,师父嘱咐,若你醒来说他坏话,就把你锯了。”

“别介!我知道沈伯好意。”

怕是如此,胡天才能借着树,供养*,不至于饿死。只是此时若剑界正值仲春,胡天身上的叶芽抽出不少,长得越发茂盛。

胡天又觉有哪儿不对:“你们在这儿已经半个月了?沈桉已经走了?”

易箜点头,将各项事情交代给胡天听。

便是归来之后,穆椿来信示意,将胡天栽在九溪峰顶。沈桉又让易箜晴乙留下。

“留下照顾我?”

晴乙摇头:“师父说,留下入个人力股。帮师兄你开‘超市’。”

“师父原话是,”易箜学着沈桉的样儿,“同胡天那小泼皮讲,易箜的工钱是要付的。分红我年终时来收。”

胡天哭笑不得:“那山下的屋子,还得去打点。我现在如何弄得?”

“师父已经将上下打点好了。”

胡天愣了愣,实在没想到沈桉会有如此好心。

易箜又补充:“师父说,这得另算一股。”

胡天翻白眼:“我就知道,沈老头从来不白干。”

如此,胡天倒也愿意,他便将各项事宜讲述给易箜听。

听闻“明码标价”,易箜很是欢喜。

胡天想了想,喊道:“归彦?”

归彦从胡天“树”的枝叶间跳下来。

胡天乐:“把红色白色,还有黑白格子的乾坤袋给易箜。”

易箜上前要去帮忙。归彦让开,只管蹄子顺着后颈向脑袋挠,挠下三个乾坤袋来。

“这些都没布禁制,里面的货品都是我挑了来卖的。你拿去吧。另外,有个账本,你照着上面记录。”

如此易箜领命而去。

胡天便再次闭眼进入灵魄中去,同那些绿色雾气较量。

时不时,他会转醒一回。

快入夏时,钟离湛来找过他一次。因着胡天活蹦乱跳出去,却变成棵树回来。有人质疑,叶桑这任务不算完成。

“我也只是来听师弟讲述经过。好有个定夺。”

归彦趴在树上,甩尾巴扫开飞来的蝴蝶,歪脑袋看钟离湛。

胡天忙说:“师姐本不欲去,也是受我哀求。且我此番经历,必受益。只能说师姐这监督任务做得棒极了。”

“我也是如此想。”钟离湛笑道,“师弟莫忧心,一切有我。定不让叶师妹受半分委屈。”

胡天忙道谢。

其实叶桑经常来,偶尔胡天醒着,叶桑就对他讲剑,并不多说庶务。

到了夏天,叶桑每日傍晚都来树下练剑。练完,若是胡天不醒,她也会站着看一会儿归彦。

看它满树乱窜,吓鸟踢虫子,颇有趣味。

到得九月授衣时节,胡天也开始落叶子。事情颇好笑,却是将易箜吓得不轻,怕胡天挂了。

于是整个秋季,胡天只好牵几根绿丝,就醒一次,防止易箜觉得他挂了。或者别人以为他挂了,把他给砍掉。

此时他牵丝已是熟能生巧,且从一次牵一根绿丝,练就一次牵十多根绿丝。绿丝也能维持很长时间不散。

都是水磨功夫,胡天倒也作出些意趣。待他将九百九十八颗寸海钉都绕过一次绿丝,冬天便来了。

初冬时,易箜便对胡天讲,若水部开始准备年终典祭。

所谓年终典祭,便是将若水部一年得失盘点,再将奖惩宣布。

据说胡天此番信点极高,该是登台领奖的命。

可惜他现在是棵树,出不了这个风头了。

胡天大为失望,对归彦讲:“我从前上学都没被表扬过。好不容易光鲜一回了,居然成了棵树。你把我从土里刨出来吧,滚我也要滚去参加典祭。”

当然只是玩笑话。

归彦不搭理胡天,它从树上跳下来,蹲在胡天面前,用蹄子熟练扯开易箜给的乾坤袋,刨出里面的点心吃起来。

“没良心的小坏蛋!”胡天说着,却是笑起来了。

快一年,易箜叶桑都是常客。偶尔胡天醒过来,他们都不在,便只有归彦。

归彦或是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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